顾雅茹看着主治医师，急切的问道：“请问老爷子怎么样了？他……”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疲惫。
他一直负责老爷子的病情，如果不是情况太过凶险，也不会下这么多道病危通知。
他按了按眉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具体情况，去办公室聊吧。”
医护人员把老爷子推进icu，霍家众人在玻璃窗外看着，心更是揪到一起。
走进办公室，霍凌夜最先开口询问：“医生，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再度叹气，“去年做检查的时候，我说过，老爷子配合治疗，至少十年内性命无虞，但眼下，我也不好做保证，我们现在只能维持他的身体机能，其他的……”
听到这番话，霍菲菲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好被商陆白扶住。
眼里蓄着的泪终究还是决堤，顺着脸颊落下，霍菲菲哭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医生眼里满是疲惫，老爷子一直是他在照顾，作为医生和朋友，他当然也不愿意看到患者病逝。
“我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就连院里最权威的专家也连夜赶来，开了好几次会，都是为了商量老爷子的治疗方案，但都不太理想。”
说完，他忽然想到什么，眼底又浮现出浅淡的光，或许这是唯一的希望。
商陆白注意到医生的眼神变化，猜到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于是道：“医生，如果你有任何办法，都可以告诉我们。”
“办法确实想到一个。”医生面露为难，“我听说苏北最近在海城，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也颇有建树，可以把病历给他看看，或许有办法。但找苏北的人实在太多，他未必会有时间看老爷子的病例。”
从年纪来看，这位医生都够当苏北的长辈了，但是从能力以及威望来看，他远不及苏北。
苏北在相关领域的成就已经被奉为超神的存在，无人能及。
这个顾雅茹略有耳闻，但不是很了解，追问道：“你确定苏北能有办法？”
医生面露为难，“这……对我们来说没有百分百的事情，只能做到尽人事听天命，苏北是个很有能力的医者，或许他可以想到办法，但我也不能保证他有通天的本事完全治好老爷子。”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作为特殊的医护人员，更不能轻易下定论。
霍凌夜紧了紧掌心，沉声道：“我会想办法联系他的，如果医生还有别的办法，及时告诉我，老爷子就劳烦你们照顾。”
医生觉得他言重了，立即道：“这是我们该做的。”
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他们陆续离开办公室，又回到病房看老爷子。
顾雅茹请了高级护工照顾，他们只需要每天轮流派一个人守着就行。
老爷子要是醒来，看到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就会抗拒吃药。
霍凌夜坐在床边，“今晚我陪着爷爷，明天换菲菲。”
“不行，还是我留下吧，凌夜的手不方便。”顾雅茹心疼他。
霍菲菲也站出来，“妈你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们都回去睡觉，这里我守着。”
一家人都争着要留下来，场面僵持。
霍凌夜不容抗拒道：“我的手明天就拆线了，没有大碍，就按我说的来安排。”
他给靠在墙角的商陆白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会意，一把勾住霍菲菲的肩膀，边往外带边说道：“你坐了一天飞机，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照顾老爷子，听话，先回去睡一觉，明天一早再带点吃的过来看老爷子。”
霍菲菲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很快就被带出病房。
她一脚踩在商陆白的鞋上，“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要在这里陪爷爷！”
霍菲菲从小就和老爷子感情深厚，她当然不愿意离开。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商陆白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不松手。
他要是松手，霍菲菲肯定又要跑回去，商陆白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倔脾气。
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只能来硬的。
他故技重施，扛着霍菲菲就跑，直接下电梯抵达停车场，以最快的速度，把人丢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又锁上门，这才松口气。
商陆白不给她跳车的机会，直接一踩油门冲出地下停车场。
这么快的时速，除非霍菲菲想死，否则正常人都不会开门往外跳。
霍菲菲被他气得头顶冒烟，“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
“那你报警吧。”商陆白把手机丢给她，一脸无所谓。
报警才正和他的意，在警察局一拉扯就是整夜，别说回医院照顾老爷子了，怕是连觉都睡不了。
霍菲菲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脸，肺都要气炸了，一把将手机砸回去，正好砸中商陆白的额头，他吃痛，在路边紧急刹停。
额头被砸中的地方，不出三分钟就肿了。
商陆白打开镜子看了一眼，呲牙道：“你下手够狠的啊！再用力点，脑浆都被你砸出来了。”
霍菲菲在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眼下意识到做错事，也有些心虚，不敢与商陆白对视。
她的气焰瞬间消散，却还是嘴硬的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活该。”
他揉了揉肿块，语气也有些冷，“是，我活该，我就不该管你，让你在医院熬一晚上，第二天老爷子没醒，你先倒下，陪他一起在病床上躺着。”
商陆白确实是好脾气，但也会有发火的时候。
他这幅模样，还有冷淡的语气，让霍菲菲更加心慌。
她有些不适应，“你少装腔作势，我怎么可能会晕倒，又不是林黛玉。”
“你那身体能比林黛玉好多少？”商陆白再次轻嗤一声，“这几天出去玩，你好好吃过饭没？今天除了一块面包一盒奶，你还吃了什么？明天不怕低血糖晕倒，就去守着吧。”
说完，他打开车门，露出一副好走不送的表情。
霍菲菲没想到，商陆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
她的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的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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