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医院，夏果儿离开后，霍凌夜心底一片失落。
照顾他的人走了，也没必要继续装伤残患者，当天下午他就办理了出院。
手背的伤口缝了几针，但对霍凌夜来说根本不是大事，只用一只手也不影响工作。
他原本想借合作为由头，去苏氏集团刷存在感，结果去了几次，得知夏果儿不在，他只好无功而返。
公司没人那就去苏家宅院堵人，霍凌夜登门拜访，手里还拎了不少礼物，结果被管家三言两语就打发走。
处处碰壁，他终于绷不住，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给商陆白，催他快点调查。
然而，此时的商陆白正在外地陪着霍菲菲逛画展，才没功夫搭理他，敷衍两句就挂了。
霍菲菲零碎的听到几句话，忍不住问：“我哥让你查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着急。”
他收起手机，兴致缺缺，“还能查什么，你那个离家出走好几年的大嫂啊。”
一听是这么重要的事，她立即精神，催促的推了对方一把，“夏果儿？！有她的消息了吗？那你快去查啊！”
霍菲菲有不少出国留学的同学朋友，这几年也在拜托他们打听，不过都没有收获。
他头疼的按住眉心，无奈道：“咱们是来旅游放松的，能不能先享受当下？”
霍菲菲不听，已经开始安排行程了，“夏果儿的事就是头等大事，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
他无奈，一把抢过对方手机。
商陆白叹气道：“你听风就是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下，打听消息也需要时间啊，我要是没有安排好，怎么可以安心出来陪你玩？”
他手里的人都派出去了，但消息哪里是这么好打听的，他又不是大罗神仙。
被凶了一顿，霍菲菲不满的皱起眉头，“谁让你一开始不说清楚！”
商陆白拿她没办法，低头服软，“行行行，都是我的错，现在可以继续看画展了吗？”
“算你懂事，这次就原谅你了。”霍菲菲洒脱的挥挥手，不与他计较。
商陆白忍俊不禁，眼里满是宠溺。
他们看完一排的展品后，四目相对并没有总结出什么心得，于是上二楼，继续陶冶情操。
看着漆红的泼墨画，商陆白实在有点欣赏不来。
他弯腰，和霍菲菲保持相同高度，压低声音道：“这真的是艺术吗？我怎么觉得就是随便拎个桶泼出来的，看着跟高利贷上门讨债似的。”
商陆白自认为已经说得很委婉很小声了，但还是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你能不能别丢人现眼！”霍菲菲表情尴尬的推着他走出画室，再待下去，只怕脸都要被丢光了。
商陆白任由她推拉，也不反抗，直到走出大门，他才道：“那你告诉我，你从画里看出了什么？”
“……”霍菲菲哑然，因为她也没看懂。
不过，欣赏不来艺术这种事她是不会承认的。
霍菲菲清了清嗓子，“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既然你这么无聊，我就大发慈悲陪你去附近逛逛。”
两人独处的机会，商陆白求之不得，立即点头，“正好我有点饿了，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吃的。”
画室在半山腰，他们需要沿着石梯往下走一段路，霍菲菲的手不知不觉就被对方牵住。
她挣扎了两下没甩开也就放弃，下山路陡，有人拉着不容易发生危险。
霍菲菲继续聊她好奇的问题，“刚才你还没回答我，查到关于夏果儿的什么事了？”
夏果儿回国的事，霍凌夜还没有告诉家人。
作为朋友，商陆白其实也没资格插手别人的家事。
可面对眼前这个女孩，他说不出谎话，只能言简意赅道：“她在海城。”
霍菲菲停下脚步，“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不对，我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只说一半也不合适，商陆白继续道：“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叫夏果儿，凌夜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追问了，时机合适，他会把人带回家的。”
霍菲菲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想追问，商陆白却把人拦腰抱起，迅速往山下的古镇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忽然悬空，霍菲菲吓得一激灵，只能紧紧把人抓住，一路叫嚷，引得不少人侧目打量。
好不容易找到吃饭的地方，屁股还没坐热，霍菲菲就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人在医院，下病危通知了，让她快点赶回去。
这几年老爷子的身体一直不好，常有去医院的时候，但从来没有下过病危通知。
接完电话，霍菲菲就连指尖都因害怕而止不住的发颤。
她哭着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我……我该怎么办……”
餐厅有些吵杂，刚才接电话开的扩音，商陆白当然也听见了对方内容。
他坐到霍菲菲身边，把人搂在怀里，“我现在订票陪你回去，别哭，霍爷爷会没事的。”
商陆白订票，带着她直奔机场，换好登机牌后又给她买了两块蛋糕和牛奶，“先吃点东西，这样回去了才有力气帮忙。”
她本想说没有胃口，但听了这番话，还是忍着难受把蛋糕吃进肚子里。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
检票登机，一路上霍菲菲都浑浑噩噩。
商陆白联系了司机，让他在机场门口等着，下飞机后直奔医院。
他们赶到，老爷子还在抢救室。
看着亮起的灯，霍菲菲问道：“我走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进抢救室了？”
顾雅茹眼窝含泪，“老爷子今早出去和朋友下棋，回来的路上就忽然发病了，初步推断是因为饮食问题，具体还要等化验结果。”
“都说了别让爷爷出门……”霍菲菲又急又气，也不能把火发泄在家人身上。
老爷子不听劝，总觉得身体还很硬朗，就连药都得逼着他才肯吃。
商陆白再次搂住她的肩膀，“别急，霍爷爷会没事的。”
医院下了几道病危通知，霍家所有人都神经紧绷。
抢救室的灯熄灭，他们立即一窝蜂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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