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鹤没动。
萧兮辞就接着恶声恶语道:“我跟你说哦,我没钱买棺材,所以你是喜欢火葬还是水葬?”
一边说,手还不安分的在人家身上到处摸,摸出一个掉了一只眼睛的布娃娃。
“这是我的吧?你要是死了的话就把它还给我,我还要去送给别的小哥哥呢。”
楚景鹤夺过它又塞到自己怀里。
“放心,我肯定死你后面。你要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楚景鹤把脑袋抬起来一点,眼神冷冰冰的。
“水葬太麻烦,直接火葬吧。你手动什么动?再动跺了。”
萧兮辞放下了欲要摸他脑袋的手。
深呼吸。他是伤员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迟早要这狗东西好看!
居然敢叫人敲晕我!
亏我还想帮你呢,狗东西!
萧兮辞被他抱的太紧,只觉得胸腔闷闷的,忍不住推了推身上的少年。
少年恶狠狠道:“你要死啊?”
萧兮辞翻个白眼,就任他抱着。看着月亮往西边移了移,挂在了西梢头。
感觉到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年气息平稳了些,不再散发着暴虐的煞气。
就眨着眼睛问:“师兄,你在这呆了一天吗?”
“……嗯。”
“干嘛不走?”
“等你。”
萧兮辞都气笑了:“你都叫人把我敲晕了,怎么那么确定我会来找你啊。”
“你不来找我我就打你。”
赤裸裸的威胁。
萧兮辞:“那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来找你了呢?”
“嗯,高兴吧。”
萧兮辞扯出了大大的笑:“那我真是太高兴了呢。”
她说着,手又蠢蠢欲动的往人家脑袋上摸。楚景鹤脑袋偏了偏,板着个脸看着小姑娘纤纤玉手落在自己头顶。
张嘴想说个“剁了”,又生生憋了回去。
脑袋还不自觉的往人家手心拱了拱。
萧兮辞好笑道:“呐,这回不剁了?”
楚景鹤:“……”
少年手滑进她头发丝里粗鲁的揉了一把,把本来就因为跑了将近一夜而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乱,简直像个鸡窝。
没好气道:“扯平了。”
楚景鹤靠着她肩膀眯了会,把人拦腰抱起,开始在林中穿行。
这人身上虽然受了伤,但跑起来依然快的不可思议。
萧兮辞为了不被他颠出去,只得伸手抱紧他。想到他身上有伤,又放开了。
仔细皱眉打量了一下少年脏兮兮的衣服,实在是看不出可以抱哪里。
这黑不溜秋的她怎么看出来到底哪里有没有伤?
就拍拍他的后背,意示他放自己下来。
楚景鹤绷着张脸:“干什么,就凭你两条小短腿你想飞啊。给我抱好。”
顿了一顿,见怀中之人没什么反应,还皱着张小脸。
冷声道:“不疼,抱着。”
说完就往上轻飘飘一跳,踩着枝条跃到空中。
萧兮辞被这他这突然一跳,鼻子直直撞到他胸口,疼的咧牙咧嘴。
下意识就伸手抱紧他。
整张脸埋在他胸口,顶着个死鱼眼。
反正疼得不是她,狗东西死就死吧。
*
萧兮辞被他丢到一个山洞里。
自己走出去了。
不多久,等到月亮落下去了,少年拎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回来了。
往地上一抛就往外走。
萧兮辞哈欠连天,睡眼朦胧的朝那东西看过去,一看就僵住了,哈欠也不打了。
这东西,一看就是一个需要打马赛克否则过不了审的东西。
——楚颢宇的人头。
旁边还配带着一把白色折扇,已经破烂不堪,勉强可以看出一点白,其他部分已经发黄发黑。还破了个大洞。
萧兮辞瞪着眼睛,直直看了好半会。
移开视线,去找楚景鹤。
头子都死了,剩下的人可能也七七八八了。
萧兮辞踩着早晨的晨露,顺着脚印子走到一个幽深的水潭子边。
少年整个人埋在水里,发丝散开,飘落在水面上。
血丝从他身上散开,渐渐把潭水染红。
萧兮辞寻了根小树枝,拿在手里往少年脑袋上戳了戳。
少年默默吐了串小泡泡,飘到水面上来爆开。
萧兮辞蹲着潭子边,抱着膝盖歪着脑袋。
“师兄,你昨天也打了一天?”
“嗯……半天。”
他从水面上露出来半个脑袋,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萧兮辞也看着他。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身上的精力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比她的傀儡人偶还能打。
这怕不是个假人吧?
一定是个假人吧?
嘶,真可怕。
楚景鹤漫不经心的划动手臂游到潭子边,突然起身搂住她在额发上亲了一口。
歪着脑袋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又亲了一下。
萧兮辞盯着他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眯起眼睛:“你要把我身上弄湿嘛?会感冒的。”
“没事。”
然后好像意犹未尽似的,又亲了一下。
萧兮辞:“……!”
她恶狠狠的瞪他,使劲瞪。那双杏眼瞪的滚圆。抬起袖子使劲往额头上擦。
“谁让你亲我哒?不准亲!”
叫你让人打晕我,狗东西。臭男人,哼。
楚景鹤就趴在她颈窝,眯起眼睛,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淡淡道:“……楚颢宇死了。”
“……嗯。”
萧兮辞歪头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他眼里看出什么情绪。
奈何他眸子暗淡无光,一片冷漠。
漆黑的,比她见过的任何东西都黑。
发丝粘在脸上,有水珠挂在发梢,顺着鼻尖滴下来。
她不知道亲手杀掉自己的弟弟或是被自己亲弟弟追杀是什么感受。
她三个兄弟姐妹,除了最小的尚在襁褓的四妹妹没见过几面,形如陌路外,其他人的关系都和她很好。
他们对自己好,她也对他们好。
她无法理解兄弟姐妹自相残杀是什么感受,因为没有经历过,也不明白。
明明都是亲骨肉不是吗。
“师兄,你难过嘛?姐姐的怀抱给你靠啊。”她伸手安慰般拍了拍少年的背。
露出个大大的笑,像三月春天里化开冰雪的阳光。
少年半天不说话,然后淡淡道:“为什么要难过,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死了我高兴。”
听起来语气还有莫名的不爽。
萧兮辞:“……”
你这么说那我该怎么接你这话?
我还要不要安慰你啦?
你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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