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东边一直走,就能到扬州了。”
“你现在被官府的人通缉,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到时候又去劫一次天牢。”
“这些你拿着,少用一点,用多了对皮肤不好。能不出门就别老出来晃荡。”
楚景鹤把一罐子药膏塞她手里。
“我走了。”
萧兮辞看着手里的药膏呆了一下,伸手拉住他,“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昨天晚上,大半夜发现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她没哭。
又被令人作呕的怪物追了半宿,她也没哭。
如今听到他要走了,她眼眶红通通的,眼角却是湿润了。
“有人在追杀我,乖,我会没事的。”楚景鹤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头顶,蹭了蹭,露出一个笑。
他笑起来真的很可爱,一笑,就能看到一颗小虎牙。
萧兮辞瞪眼看他:“就是因为有人追杀你,才要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掉啊。角宿赶车很厉害的,马跑的也快……”
楚景鹤摇摇头,蓬起来的乱毛蹭的她手心有点痒。
“不行的。跑不掉。”
“他们会把你也抓起来的。”
“我和你,和那三个人,都会死掉。”
“我们真的会死在一起的,阿辞。”
萧兮辞挑眉:“我的存在影响你的发挥了是吗?”
“是啊。”他低低笑了一声,“你就是那么大一个拖油瓶。抱着你,我可跑不快。”
“可是我很厉害的!我有火炮!”
“可,你被近身了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语气微微有点无奈。
傻瓜。
楚景鹤俯身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我会回来的,带你回家,一定。我们扬州见好不好?萧青言的喜酒,我也想喝一杯。”
“真的?”萧兮辞吸了吸鼻涕,拧了一下发红的鼻头,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
——骗人的是小狗。
“我走了。”他说。
然后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踏着石头跳起,运转轻功,消失不见。
正在角宿旁边欢欢喜喜嚼着玉米粒的楚小小后知后觉的发现,主人不见了。
鸟身就是一震!
嘤嘤叫着追上去。
主人你又抛弃窝!
翟冬眯着眼睛看着楚景鹤离开的方向。
摇摇头,故作老成的叹道:“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闻言,正在生火的角宿抬头看了看她和秦和。
貌似,这里唯一的单身狗只有他一个人吧?
*
一辆马车幽幽行走茫茫大漠上。
拉车的并不是马,而是四个大男人。
旁边还跟着一个人。
剃着光头,眼球白的多,黑的少。脸上有一道伤疤,直从额头上一直延伸到下巴。手里拿着一柄禅杖。金属的质感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反着光。
而那四个拉车的人,几乎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它们远比比正常人要高大的多,瞳孔是不详的腥红色。
身上缠着发黄的绷带。
时不时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野兽般的低吼。
突然,走的好好的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乌黑的血从它嘴里冒出来,皮肤大块大块的脱落,露出血红色骨肉,然后是花白的骨头。
随着骨肉脱离的,还有一条条米粒大小的白色半透明肉虫子。
它们在沙地上打了几个滚,就一动不动了。
随着腐烂了的血肉一起,化为脓水。
转眼间,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从刚开始就愣在原地的凶和尚走过去,捡起地上那颗白花花的头骨,掀起了门帘。
车内,一个红衣少年正半依半靠着车壁看书。
时不时停下来,逗一下手臂上那条小臂粗的蜈蚣。
他懒懒匀出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和尚手中的骷髅。
“不够圆,没有收藏价值。”
话语刚落,骷髅便被和尚丢了出去,在沙砾上滚了一圈,砸死了一只沙漠蜥蜴。
红衣少年放下书,打开窗户,让风吹起衣袖。
衣袖上那朵金丝莲花栩栩如生。
“他跑了?没关系。”他嘴角弯起,目光徒然变得温柔,轻轻拍了拍旁边那颗傀儡头。
“小惜,我的师弟师妹们还真是不乖啊。”
“昆虚可真是眼瞎。”
被他拍着的那颗傀儡头没有眼睛。
空洞的瞳孔看着车厢顶。
下巴裂了一块,看上去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面暴力拆下来的。
*
翟冬和秦和打了一架。
原因是,秦和说翟冬是男人婆。
翟冬当场就怒了,一条羊皮鞭甩的徐徐生风。
车厢总共就那么大,他俩一闹起来,萧兮辞就不得安宁。
以前萧归去总说她闹起来能拆家,现在看到这两个人,当真是望而兴叹。
真该早点让萧归去看看,好堵住他的嘴。
萧兮辞为了防止被他们误伤,跑到外面,坐在了车扶手上。
听说暗月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处不在,无影无踪。
现在看来,水份很大。
萧兮辞还是试着问了一下:“角宿,你知道昨天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是什么吗?”
角宿认真的赶车,目光粘在缰绳上,好像那是什么倾国倾城大美女似的。听到她的问话,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回主子,属下知道。”
听到他说知道,萧兮辞倒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看不出来啊,暗月楼居然有不骗人的一次。
当真无所不知?
“说来听听?”她还是很想知道,那群追了她半宿的怪物到底是什么物种的。
“是药人。”
角宿简短的解释道:“在暗月楼总部的档案里属下有见过这种东西的介绍,药人,由活人炼成。”
“生下来的孩子在满月之时喂一味药引,便会浑浑噩噩,陷入半生半死的状态。”
“在满周岁后浸泡在各种毒物配成的毒水中,可抹其神志,丧其意识,炼得刀枪不入。血肉与爪子皆是剧毒。”
“再配以驱线虫,便可供人驱使。除非体内母虫死,或脑袋爆裂,否则不死不灭。”
萧兮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抓着车横木的手指关节泛白。
这形容听上去,很像是菩提可以干出来的事啊。
趴在门帘后偷听了一耳朵的翟冬忍不住,扒着窗台干呕。
秦和:“若是体内没有驱线虫的药人,会怎么样?”
角宿依旧神色淡淡,专心致志赶着马车。
“会像疯狗一般,见人就咬,不死不休。”
这样啊。
秦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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