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渐渐露出悲伤，垂下头来，眼角泛起泪花，仿佛是想起令人哀伤的事情，却没有说半句话。
顺子不解地问：“她怎么哭了？”
陈雨涵拉开凳子，坐在桌边歇息，哀叹口气：“思琪的家乡是大兴安岭的深山小村，前两年她随堂姐来天津打工赚钱，因为没什么文化，只能去餐馆做服务员、洗碗工。
我俩是在同一家餐馆打工认识的，平时关系处得不错，她也经常和我说起山里的故事。
前两月，思琪家中传来不幸的消息，说她父亲从林子里打猎回来后不久，一病不起，终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偶尔疯言疯语，说自己捡到宝贝，但是他家人从未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东西，全当他是在说胡话。
后来思琪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据说，他全身的皮肤，慢慢的变成青黑色，长出白色的毛发，当天剃掉了，第二天还会重新长出，而且越长越长，村里的土郎中过去看了两眼，说他是遇见邪乎事，被脏东西缠身，得花钱找道士做驱邪法事才能救命。”
陈雨涵一口气说这么多，累得娇喘不断，忙叫老板送来饮料，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瘦杆轻声嘀咕：“皮肤发黑，长白毛，这是要变粽子啊！”
李思琪愣愣地问：“粽子？是端午节吃的粽子吗？”
我也坐下来：“不，是僵尸！”
“啊？！”李思琪吓得惊叫一声，满脸惊慌的看着我：“僵僵……尸？是电影里一蹦一跳的僵尸吗？俺爹要变僵尸，这是咋回事？你有啥法子就俺爹嘛？”
我将目光移向瘦杆，对于僵尸他比我更为了解。
瘦杆神色一凛，问：“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特征吗？比如说牙齿和指甲快速长长，或是闻见腐臭。”
陈雨涵喝完饮料，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接着说：“思琪的母亲，按土郎中所言去请来道士作法，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加重病情，但吊诡的是，他的牙齿和指甲都没有长长，只是全身不停地长出白毛发，身体也十分僵硬，却从未动过。如果不是有呼吸和温度，别人肯定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单从表面的症状来看，确实像中了尸毒，可奇怪的是，人体感染尸毒后，最早出现的症状是僵硬、发冷，皮肤表面溃烂然后长出白毛，等尸毒扩散至全身，那这人铁定没救，已然变成白毛粽子，不仅全身冰冷僵硬，连指甲和牙齿都十分的长，而李思琪的父亲，虽有许多症状符合是感染尸毒，但是有几点不同，因此，暂时不好断定他是否是真的中了尸毒，况且已经过去这么久！
瘦杆思考片刻，轻声说：“我没有亲眼见到，不好判断，也许是其他原因导致。对啦，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他捡到的宝贝是什么？还有具体是在哪捡的？我怀疑，他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李思琪闻言，突然“扑”一声跪在我们面前，情绪颇为激动，哭腔着说：“俺不晓得，信中没有提过。既然你们晓得这么多，肯定有法子救俺爹，俺求求你们救俺爹，俺给你磕们头。”
说话间，李思琪便要磕头，我哪能让她给我磕头，急忙伸手将她拦住并扶起来，告诉她先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不过这事我心里没底，所以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瘦杆喝着两口啤酒，做了一个手势，忽然说：“小姑娘，胖爷我能想办法救你父亲，不过这价钱……”
我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啦，于是说他两句：“胖子，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提钱？你还嫌自己赚得不够多？”
啪！
瘦杆猛地一拍桌子，表面笑呵呵，却非常认真地说：“兄弟我告诉你，钱，好东西，能干很多事，没有它，我吃什么？穿什么？拿什么娶萝拉？拿什么养她？所以，钱，没有人会嫌少，也赚不够，而这件事，依我看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一直默不作声的萝拉，听见这话，气得差点抄起凳子揍人，立即恶狠狠地瞪了瘦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他这话说得很无情，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何况，咱们和李思琪并不熟，向她索要一些钱财，也没啥问题，毕竟咱不能白干。
提到钱，李思琪露出为难的神色，双手不自觉的揉搓着衣角，牙齿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半刻，仿佛下定决心，咬牙问：“只要你们能救俺爹，多少钱俺都付给你们。”
瘦杆伸出两根手指，铿锵有力地说：“两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啥？！”李思琪当时就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瘦杆良久说不出话来，过去很久，逐渐回过神来，两条眉毛紧皱在一起，很艰难地说：“能不能……便宜点？我每月工资才3500，其中2000要寄去家里，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啊！”
瘦杆晃晃手：“免谈！”
李思琪家境贫寒，家中的父亲又身染怪病，出不起这个钱，倒是情理之中，相反，瘦杆刚才的话，听得让人难免生气。他明知对方的情况，还狮子大开口，这一下，连老实巴交的顺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张嘴说他两句：“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有可能会贪财，但是，你贪财也得有个度吧！”
萝拉颇为不满，说：“死胖子，你一张嘴就要两万，未免太多了吧，她一小姑娘未必付得起！”
瘦杆闻言，脸色微怒，冷笑了一声：“照你们这样说，我不应该收她钱，还得免费帮她！呵呵，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就算是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总之，我不能白帮她，嗯，这样吧，我给你打五折，可以先给我两千，其余的你一年内给我就行。”
一万块对于李思琪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警惕地问一句：“你……有多大把握能救俺爹？”
瘦杆喝两口酒，明显有些不耐烦，说：“你要信我就给钱，要不信……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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