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来过一次美华西餐厅，这里的环境格调严重符合小资享受要求。这次大队的人马杀到，餐厅经理还特意在西南角为我们划出一块区域，把桌子全部拼凑成长方桌，长到令我想起油画《最后的晚餐》。
我在进门前喊王姐帮忙占个位置，然后跑到厕所小解。回来后，看到他们大部分已就坐，望向食物区准备动刀动叉。
我问王姐要位置。王姐拍拍她身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抬头一看，王姐姐对面坐的是顾涛。
“王姐，人都来齐了吗？位置就这么多了？”，言下之意是“我能不能换别的地方”
“齐了，本来两个部门人也不多”
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下，装作四处观望环境，其实眼角偷偷斜瞄。顾涛侧头在和身边的一个女同事说话，不知道说什么，那女的笑得花枝招展。哎，但愿刚才的弦外之音没人听出。
自从那天在楼梯间偶遇，我们就再也没有交流，不管是私下还是公众场合。见面倒是经常的事，在饭堂，但见面最多只是点点头，交换笑容。我偶尔还会假装看不到他，避开视线在空中相遇的概率。
说若无其事是骗人的，我没有想象中的断然。这些天，对着电脑，以前在一起的片断不停在脑海闪过，流泪的伤心，如水的快乐，失神的落寞。我极力压抑自己不要回想，拼命告诉自己，“你已经有林亮，你可以很幸福，不需要再充当等待的角色，不需要重走妈妈的生命线”。可惜，有些东西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回忆的宅门，重重的被推开，以为湮灭的往事却并不如烟。曾经存在的事实，不管过多久，只要有条导火线，最终还是会在黑暗中被点燃。
我不敢问自己是否还爱着顾涛。这是一个对林亮很不公平的问题。如果爱，和林亮一起的日子算什么呢？幸福的温暖算什么呢？如果不爱呢？没有，也不敢再往下想。
林亮几天来消息全无，手机不接，短信不回。打家里电话，林伯母在那头无可奈何的叹气，“你们吵架了吧？他不肯听电话。幼稚，这么大的人，还玩这个。不管发生什么事，小禾，我挺你。他从小到大给他爸溺惯了，不成熟”。我哭笑不得，由此看来，林亮回家什么也没说。
在寿司供应区，大量供应我最喜欢的蟹子寿司。通常，非常不人道的，我喜欢夹满满的一碟蟹子寿司，只吃上面一层蟹子，再偷偷找个机会倒掉米饭，就此还曾经被果果鄙视过无数次，说我是腐朽糜烂的资本家。
大部分同事都外出觅食，只有三个人留守大本营，王姐，顾涛还有另外一名同事。看我回来，该名同事夸张大叫，“终于被我逮到一只迷途羔羊，接下来看老子如何三光这里的东西”。
我坐下，低头仔细刮蟹子，吃完上面一层精华就把米饭扔到饭碗。王姐本来在和顾涛说些工作上的细节，对身边如此浪费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不吃米饭就不要拿嘛，想想全世界多少人还在饥荒中”
我马上把饭碗摆在她面前，“好，拯救世界的任务就郑重交给你，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氨
王姐摇摇头，起身离开。
桌子上，只剩我和顾涛两人。我装作认真品尝美食，以掩盖无话可说的尴尬，连眼皮都不敢抬。很快，一碟寿司被我搞定，没有食物掩护下，只好抬头正视他。
“你不去拿东西吗？去吧，我留下来看东西”
只见他笑笑，然后把我刚才摆给王姐的饭碗拿到面前，说：“我有东西吃”
以前，在A大的饭堂，我常常把自己盘里的白饭拨一半给顾涛，再把他盘里的菜拨一半给自己。该死的片断刹那浮出，我脱口而出，“你以前也……”，嘎然而止。
“也什么？”他盯着我，目光闪烁。
“有点饿，我找吃去了，你看着吧，很快就有人回来的。”惹不起，我总可以躲吧，撇下一句话，逃难般离开他的视线。
我又开始满场网罗食物，尤其是那种需要等待时间久的食物，但心事重重，想的都是刚才的对话。他在暗示什么？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看他自信在在的样子就恼火，为什么猜心事的从来都是我？
恰巧碰到一位同事，她看到我劈头就一句，“你怎么还在这？你男朋友来了”
林亮？
我端起麻辣烫匆匆往回赶。远远的，看到六七个人聚在大本营，包括顾涛，而林亮则坐在我的位置上，和王姐说话。
我开始放慢脚步，甚至打退堂鼓，想逃出西餐厅。林亮和顾涛，从来没想过他们碰面的一天。哎，该来的，还是来了。唯一能说的，就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林亮一看到我出现，起身相迎，接过手中的食物放回桌子上，“有点贪心哦，幸亏我来了，吃不完可以喂给我”
我不说话，低头看衣服下摆有没有褶皱。
王姐在一旁插话，“你们不要那么恶心好吧，注意影响。哎，真是幸福的女人啊，去到哪老公都跟着。林亮，你说，你家的小禾会落跑还是怎么的？你怎么老一天到晚跟着”
“嘿嘿，她一屁股的烂债，没有我帮忙收拾，活得下去吗？”
王姐竟点头同意，“那就赶紧结婚，把她圈养在家，免得祸害群众吧”
林亮笑得更眉飞色舞，“快了快了，请喜酒时一定通知”
我楞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想看看顾涛。头刚刚侧偏一点，林亮大手一伸，捏捏我的耳朵，说“坏了，刚才烫麻辣烫时把耳朵也烫着吗？热热的”
“可能太靠近热源的缘故”，我讪讪笑几声。
顾涛此时起身，拉开椅子，端起两个碟子去拿食物。
林亮说“嘿，顾涛，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那么久没见，很多话要说呢”
我暗地扯扯林亮的衣服。顾涛回头，在他的角度，刚好看到这个小动作，嘴角淡淡笑开，“好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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