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川城身后,便是著名的阴山。
阴山地势狭长,两座蜿蜒的山脉中间,便是一条只能五骑并排走的小道。
小道两旁的山体之中,则是龙阳王朝倾力打造的防御工事,蜂巢。
蜂巢,顾名思义,龙阳将两旁山体掏空,里面布满了龙阳最精锐的步兵,以及龙阳最善射的弓箭手。
满山密密麻麻,大大小小地蜂巢,主要分为三层。
第一层,则是持戟重甲步卒。这类士兵,个个身材高大,身披重甲,手持长戟。一旦列阵在狭小的阴山道路中间,那便是真正的,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
阴山第二层则是一些极其善射的弓箭手,各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他们的作用就是,一旦持戟士兵拦住了敌人的冲锋,他们便可以射杀一个个活靶子了。
至于第三层,则是一堆大力士聚集于此。
他们的作用,便是朝下面扔石头,既可以砸死敌人,也可以防止敌人攀爬而上,以防敌人破点。
此时,这条不知埋葬多少白骨的古栈道上,一行人,缓缓从远处走来。
那座高耸入云霄的城墙前,站着数百名龙阳最精锐的铁骑,铁骑前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披铠甲,腰间别着战刀,好不威武。
另外一人则是目光深邃,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气质极佳。
“方大人,这楚王林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那名魁梧大汉问道。
“秦将军,问这么多干吗?还是好好守着你的阴山吧,再说了,一会儿不就见到了吗?”方之伟淡淡道。
“是是是,方大人说的对。”秦武连忙点头附和道。虽然他秦武可是货真价实的龙阳朝廷正一品大将,手中三万精兵守在这阴山关。但面对应龙卫的老大哥,方之伟,还是只有仰望的份。
龙阳三大红人,大宦官魏无极,宰相陆重文,应龙卫方之伟,这三人分别组成了三个派别,身后各有支持者。
随着林凡一行人逐渐走近,秦武这才看到传说中那楚王林凡的真面目。
林凡身骑白马,身穿蟒袍,面貌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却眉宇之间很有精气神。身材中等,却身上一股杀伐之气,这是只有常年厮杀的人才会有,这也是最让秦武刮目相看之处。
“这就是楚王林凡?”秦武喃喃道。
方之伟眯眼打量着林凡,打量了足足数十秒,这才缓缓开口道:“传闻中的傀儡楚王林凡,出生市井,毫无主见,无修为,宛如废人。今日一见,简直在放屁!”
秦武难得见方之伟爆粗口,于是好奇问道:“虽然此子气度不凡,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你懂什么?”方之伟斜了秦武一眼,秦武立刻缩了缩脖子。
方之伟继续道:“从昨天应龙卫给我收集的消息来看,此人习武不过三年,便已经达到半步大宗师,而且还只身带着八百铁骑走吴城。此等胆识胆魄,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有?”
“好像没有。”秦武沉声道,说实话,换作现在,他也没这个胆。八百对三万,这可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大辽已经有了个赵勇,如果再让他们有个林凡,我们龙阳堪忧啊。”方之伟沉声道。
“难道他还是领兵打仗的好苗子?”秦武心里一咯噔。
“此子前途无量。”方之伟沉声道。
………
终于,林凡一行人和方之伟,秦武他们碰面了。
“这位是应龙卫方大人。”秦武拍高声介绍道。
林凡身骑白马,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道:“知道了,既然打过照面了,还不放行?”
见状,方之伟没什么,秦武倒是面色铁青。
“这可是应龙卫的老大哥方大人!”秦武以为林凡没听清楚,重新介绍了。
这一次,林凡实在是不耐烦,语气不友好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秦武一时语塞,满脸憋着通红。
“秦武,别人毕竟是潘王,不行礼,合情合理。”方之伟皮笑肉不笑道。
“还是你识时务。”林凡微微一笑,带着车队朝前面走去。
“放行!”方之伟看着林凡的背影,冷笑道。
等林凡一行人通过之后,秦武愤然道:“方大人,这林凡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现在还没正式受封潘王就敢如此放肆,要是等他受封了藩王,岂不是还得上天?”秦武咬牙切齿道。
方之伟闻言,一声冷笑,“这小子真不简单,如果他刚刚乖乖下马,给我打了招呼,说不定我还不会高看他,他越是这样桀骜不逊,我越是觉得此子不简单。如果不是敌对关系,我真想和他来个忘年交。”
“方大人你……”秦武脸上满是不解。
“你不理解很正常,毕竟你只是个戍守边疆的粗人,没有混迹朝堂之中,你就永远不会明白,林凡这个下马威的玄妙之处。”方之伟大笑着远去。
秦武丈二摸不着头,在他印象里面,方之伟可是龙城出了名的好面子,林凡如此做,不是打他的脸吗?为什么他不仅不生气,还在那夸林凡?
走在阴山关到龙城的大道上,阿水从马车中钻出来,一脸不解道:“刚刚为何,要给对方难堪?”
闻言,林凡只觉得好笑:“你带兵打仗,我倒是方心,不过你对政治倒是一窍不通,以后也只敢让你当个军师,要是给你官当当,估计不出三天,就被朝堂里面那些老家伙吃的骨头都不剩。”
“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阿水还是不解道。
“礼貌是给有教养的人,方之伟这老狐狸明显是想一步一步降低我的地位,你信不信,以这老狐狸的手段,我只要刚刚下马了,低头了,他肯定会得寸进尺,一步一步,让我从和他平级到底他一头。他最会这种手段了,而且还是不知不觉的。所以我刚刚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林凡笑道。
“这就是他前来的原因?”阿水大致懂了。
“算是一部分。龙阳皇帝老儿,不仅仅是想让方之伟来磨磨我的锐气,可能更多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林凡猜测道。
“那结果如何?”阿水问道。
“反正现在至少不会单单把我当成一个傻子糊弄了。”林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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