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梦入神机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树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手上拿着一根签，正对着卜算子的那张牛脸。
卜算子接过签，看了看签文。
“第十二签。妻同碗灰，夫比乌湛。”它露出了一个微笑：“下签。”
“啊，下签啊……”七海失望道。
“哈哈哈，毕竟只是第一签而已，指示的也不过是过去的某个时段罢了。”卜算子笑。
“那这个下签指的是过去咯？”七海问：“什么意思啊？你给解解签呗。”
“这就不用了。”卜算子摇摇头，把那根签放回签筒：“想必我解的签没有江川先生清楚。”
“诶？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七海看着一树疑惑问道，不等他回答，又转头看着卜算子：“你又放回去干嘛啊，万一我们又抽到了呢？”
“他自然是知道的。”卜算子替一树答道：“至于这签嘛……该抽到的我不放进去你也会抽到，不该抽到的就算只剩那一根签你也抽不到。”
他袖袍一挥（没错，这头牛有好好穿着衣服），手上签筒里的签位重新被打乱，一时间还真有些玄妙高深的气质——
当然，最多是一头高深莫测的牛。
“装神弄鬼。”七海撇了撇嘴，这一动作非常有一树的风格。
“好啦好啦，快抽吧。”卜算子顿时破功，很没高人风范地把签筒塞给七海：“这次你来抽。”
“真的？”七海看上去挺有兴趣的，她看着一树：“那我抽啦？”
一树笑的很温柔，对她点点头。
“你怎么表情那么怪……”七海调侃了一树一句，然后开始两只手一起摇晃签筒，直到一根签从里面跳出来。
……
一树只是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七海捏着签，耳根泛红，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一树。
似乎七海也像刚刚的自己一样，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看到了某些事情？只不过主观上感觉过了一段时间，其实却只不过是取签时的一瞬，所以一树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什……这什么签啦！”她羞恼地把签往卜算子身上一扔，被它准确地接住。
“第七签。良辰最是，心猿意马，且思无邪。”卜算子笑道：“中签。”
好嘛，从这签文里也能猜出七海为什么脸红了，他现在十分想知道七海所看到的具体内容。
“那么，请准备抽最后一签吧。”卜算子把这根签放回签筒，摇了摇，把签筒递给一树。
“喂！”七海喊卜算子。
“嗯？”卜算子转头。
“怎么就最后一签了？”七海疑惑。
“怎么就不是最后一签了？”卜算子更疑惑。
“不是要抽过去现在将来三签吗？”七海掰着手指数着：“我们现在才抽了过去，接下来应该是抽现在，然后……”
“噢，不是的。”卜算子恍然大悟：“你理解错了，不是每人抽三签，是一共抽三签。”
“哈？”七海说：“那其实我刚给那一签抽的是‘现在’咯？”
“正是。”卜算子点头肯定道。
“但怎么我看到的是过去的事情啊？”七海说着，偷偷瞟了一树一眼，跟一树的眼神对上之后光速移开视线。
卜算子轻笑了一声：“抽签抽签，抽的其实是对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某一个时间段的启示，过去签名为过去，所展现的并不一定是二位过去之事，而是通过一段场景的演出结束对签文做出注解。现在签同理，总不能像监控一样实时播放现在发生的事情给你们看吧。更别说将来签了，这个签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有把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放给二位的本事。”
“所以我们所看到的其实是对签文的解读咯？”一树说，同时他注意到了“监控”一现代词，说明在这里用着这头牛形象的人至少是有现代生活常识的人，进一步验证了一树对于这个空间与FC+的联想。
“而签文则是对过去、现在或将来的某一时间段的概括解读？”七海也跟着思考了起来：“只是某个时间段吗，总感觉没什么用啊……”
卜算子苦笑：“小姐诶，你把抽签当成什么了，还指望三根签十几字就把你的过去现在将来全都准确概括一遍？我的道行真不太够，神仙来还差不多。”
“哦？”一树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信息：“所以这个抽签的效力性其实是跟你的实力挂钩的咯？”
“算是吧。”卜算子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探讨：“当然这些签的来头本身就挺大的……唉你赶紧抽吧。”
一树笑着摇摇头，收回思绪，摇了摇手上的签筒，然后轻车熟路地拿起跳出来的那根签……
“喂，还有多久才到啊？”一树这次代入的是一位男性，声线内敛而中气十足，却能听出声音的主人年纪已不小了。
至少不像前面那位一样年轻。
“到哪里？”前面的青年头也不回，背着手施施然朝前走去。
自己正跟着前面那个家伙穿行在某个河谷之中，旁边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只是这野路难行，每一步脚下都踩着丛生的杂草，草鞋前端还时不时撞到突起的碎石，实在是烦人。
“到哪里？这话该我问你吧？”男人声音发苦，快步走到那家伙旁边，看着他的脸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那家伙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裤腿卷至膝盖，像个干农活的村人，却自有一种风雅的气质。身形瘦削，容貌颇为俊朗，剑眉星目，只不过表情带着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看破红尘般的淡然，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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