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源如此，肾源同样如此！
“你要记住，这不是交易！”赵伟樵在手机里很郑重地提醒他。
“我知道，这不是交易，这只是一种慈善回报！”王钟沧坦然地道：“总要给那些偶尔犯了大错，其实内心还是很善良的犯人们一条重新来过的出路。”
“我也相信，一旦那些偶尔犯了大错不得不被刑拘的犯人们，在家里面临经济危机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种方式，或许能让他的家人改善生活，他们心里应该是愿意的，并且会在这种自发捐助后，得知家人生活获得了某项人道性的帮忙而变得平安后，他们原本烦燥的心情会变得安宁、轻松，他们愿意以劳动赎罪的意愿也会更强烈，更有助于劳教人员的管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上面才会松口。我们劳教的目的，是引人向善，而不是简单地施以惩罚。”赵伟樵沉声道：“既然你能保证，那么，你就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过段时间，省第一人民医院应该会有相关负责人联系你。”
王钟沧微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上面打算将这个试点放在省第一人民医院来搞？”
赵伟樵在手机里轻哼：“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管是莞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还是你们圳福市第一人民医院，泌尿外科都拿不出手！所以，这事只能放在省城。”
王钟沧马上笑道：“行，只要手术能成功，我没意见。”
真是平衡无处不在啊！
赵伟樵又道：“还有，很可能，短期内，这种申请肾移植捐助的病例会很多，说不定会超过莞城与圳福两家人民医院肝移植数量的总和，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王钟沧很快明白了：“全省的犯人们都会动员？”
“怎么？怕了？”赵伟樵在手机里反问。
“不怕啊！”王钟沧马上道：“我相信省人民医院泌尿外科接收病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短期内，想多加几张床，怕也是有困难的，毕竟ICU的容量有限。”
赵伟樵轻笑起来：“你很聪明。行了，不跟你多说，反正，若是有医院的人联系你，你就好好商谈。”
这本来是一件大好事，但因为涉到了一些十分敏感的问题，所以赵伟樵说得郑重，王钟沧也理解。
但他还是又问：“等等，我有个问题。圳福市医院那位胡副院长不是被调去培训新医生了吗？是不是可以给那些新医生一个上手术台学习的机会？主力肯定是不够资格，但打打下手呢？”
赵伟樵这回就有些意外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位胡副院长吗？”
王钟沧很客观地道：“我以前只是不喜欢他在我的捐款用途上伸手，和我未来岳父竞争。横竖现在他发挥余热了，我没有必要再继续针对他。”
否则，他和省人民医院泌尿外科的医生们不认识，凭什么要送这么一桩好处给对方？
若是把这人情放在圳福市第一人民医院，好歹秦院长会承他的情，对蓝父更看重一些。
“好。”赵伟樵很快就道：“你的意见，我会向上面转达。”
“赵厅长，我可先说好了。”王钟沧马上理直气壮地道：“我是负责捐款的，他们多了手术量，多了提成，应该谢我才对，如果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他们都不能满足的话，那不好意思，这个肾移植项目，我不捐了，我就全力只支持肝移植！”
赵伟樵这时便在手机里笑了起来：“行，我会跟他们说的，不要把你当成冤大头。”
……
挂断和赵伟樵的通话，王钟沧立刻拨通了蓝父的手机，跟他说了这事。
“上面应该是已经有这个意向，我看，您最好也跟胡主任说一说，看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合适的苗子可以先留意一下，真等这个项目成立的时候，我们就有人派了。”
蓝父当时全程参与了王钟沧与贺国强讨论的过程，此刻便相当惊讶：“他们居然敢迈出这一步？”
“与其便宜了那些非法倒卖又草菅人命者，不如把这个控制在专业医院手里。”王钟沧沉声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看来，这段时间某些不法行为又开始抬头了。”
“如果这件事真能行，你打算派谁去衔接？”蓝父这时又笑着问：“总不至于还是周医吧？”
王钟沧马上狗腿地道：“我相信您在省人民医院也肯定有熟人。”
“只有熟人，但没有同门。”蓝父这时便有些遗憾：“我是肝胆系，人家是泌尿系，不是一个老师。嗯，如果你想找信得过的熟人，这样，等具体事情定下来，我再帮你联系。”
“蓝叔叔，您那位熟人应该也是位主任吧？”王钟沧马上好奇地问。
“他的运气没我好，面临的竞争又强过我，所以目前只是副主任。”蓝父道：“不过他的手术水平还是不错的……嗯，他应该和胡副院长是同门，曾经在同一个老师门下进修过。”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很缺钱？”王钟沧问：“人品上能信得过吧？”
“其实你也可以让周医总负责你在医学方面的慈善捐款审核。”蓝父在手机里持重地建议道：“做生不如做熟。他先前已经熟悉了肝移植捐助的申请流程，大概清楚一般会遇上什么问题，再接手这肾移植捐助的申请就是熟门熟路，省却很多请示的功夫。”
王钟沧顿时笑了：“看来您很认可周医的工作。”
“他带出来的那几个，行事很果断干脆，不浪费时间，我确实很满意。”蓝父的语气中透出认可：“而且他似乎很全能，中医也懂，西医也知道，遇大事又够冷静，如果放在我们医院，他完全可以独领一科。”
这么高的评价？
王钟沧欣然道：“行，我听您的，就让他总揽。”
“对了，既然你打来电话，那我顺便跟你讲一声，后天有台手术，如果周医想来看看，可以让他来。”蓝父又道：“我看看他的手术操作是什么水平，以后万一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考虑让他上哪个位置。”
“好！”王钟沧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下：“我跟他说一声，另外，他应该算是你们手术组的编外成员吧？分红就不用了，能让他上手术，保证不手生就很好了。”
“可以，”蓝父轻笑起来：“他是你的人，当然是你来开工资，反正本来手术的钱也是你出的，你说了算！明天我会催着下面的人赶紧把该申请的资料递上去，免得后天又有文件要他来审。”
“没问题。”王钟沧满口应下：“我稍后就让他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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