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气,她开口时已经没有半句恶言,不过双十年华,就能将这些可做自己长辈的人循循善诱,由此可见其为王的能为如何。
“你们就在这儿老实地等着本王,我入园与沁园之主商讨完便会出来,不会在里面耽搁多少时间。”
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却感觉到身后虎视眈眈的视线,陡然一个驻足,蓦然回过头去,顺序扫过那几个还想再跟的人,瞪着他们道:
“不许再跟了!记住!不,许,跟!”
“……是。”
嵩峻众人不甘不愿地遵了王令。
乐正幽言则无奈的向重元略颔首示意:“那就劳烦这位女侠继续为本王带路了。”
“王!”
“王切忌一路小心!”
“王要保重身体,安然回来!”
如此这般,嵩峻王就在一众臣下的哭喊关切声中入了沁园。
“你不该去见蕙王。”
与不平静的俯山相似的还有那玄之又玄的黑暗天道之中。
“你该清醒了。”
“清醒,清醒,清醒……”
沁睚忻打断白景睚忻的喋喋不休。
“你一直唠叨个没完,不知道很惹我烦么?你何时变得跟寒初珞一个德行了?你不是天魂吗?你最重要的尊严呢?你高高在上的姿态呢?你不屑于施舍半句言辞的嘲讽呢?你不该是对诸事诸人乃至自身都毫不在乎么?”
一切并非如沁睚忻躯壳所外露的那般平静,天道内的“内斗”与“分歧”片刻不休,眉心各有一半血色红点的神魂与天魂也在不停的反复争执。
“命魂已经彻底被你吞噬,现在只有你与我,即便你再与我斗,亦是徒劳。”沁睚忻说,“徒劳就罢了,还会均分天道之力,等同在削弱我们自身的力量。”
“我说过了。”白景睚忻不喜不怒地道,“如果你与我道不相同,我必定与你为敌。”
“你都不知我要如何,怎知你我道不相同?”沁睚忻反问。
“你依旧执着于胜负,此道便与我不同。”白景睚忻说。
“哦?”沁睚忻反问,“难道你想败北?”
白景睚忻道:“太过执着于胜负,便会为胜负所缚,迟早会再度败北。”
沁睚忻不为所动:“那你到是告诉我,什么能击败我?”
白景睚忻:“武神珞。”
“他?”沁睚忻不屑地反问,“被他那可笑的‘呼吸同调’?还是被他限制的子息之力?你是不是忘了,那不过是‘白景六道’的其中一种,神祇法则根本束缚不了天灾天罚,那可怜的法则枷锁亦是同样……更何况,他从来未曾将你我当做真正敌人,怎么可能认真与我拼死决一胜负?”
“胜负并非指他,而是所指眼前——诸王的胜负。”白景睚忻道。
“对你而言的确如此。”沁睚忻反驳道,“你高高在上,对这世间世人满不在乎。我可是随心所欲,我就喜欢欣赏这些凡人的徒劳挣扎。我既然好奇你钓上来的是什么,我就一定会……”
“你在虚张声势。”白景睚忻打断道,“那不过是我当初留给诸王的一枚饵,钓上来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恰如寒初珞所揣度:沁睚忻躯壳现在为神魂与天魂各半,只是依旧以神魂为主,天魂为辅。
可惜两魂的争执从不外露,好似维持那云淡风轻的面孔用以粉饰太平,才是三魂唯一无法否认的共通点。
白景睚忻道:“现在躯壳你我各能驾驭一半,你若太过,我就会阻止……”
“你真当我比你愚蠢,对么?”沁睚忻同样打断道,“当初,你与命魂就是蛇鼠一窝。武神与空蝉是命魂留下来的、以法则为枷锁束缚住我的一个局。你两度让出主魂,则是为了引我入这‘五五之势’的局。”
神魂越想越是不悦:“你们一魂设一局,机关算尽至此,就为了用这些枷锁束缚我的一举一动。可是,那又如何?”
他说:“即便我被你和‘他’束缚,即便我已经赢不了你,命魂却已经不在了。你能做到的从来不是完整,只有你和我,只能成就这可怜的五五之势罢了。”
“随你怎么想吧。”白景睚忻只道,“我们不论其他,只论现在。”
“现在?”沁睚忻问。
白景睚忻道:“你去见乐正幽言亦可,只是你该认清诸王所负之大势,各自皆有其天命,不忤天道便不可取其性命,否则……”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动手杀你钓上来的那条小鱼,从而祸及你认定的所谓之‘天命正道’?”沁睚忻冷笑,“这你大可放心,区区一介凡愚、一个郡王,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至于子息之力……即便我想杀了她,只要有武神在,也有伐虎法则能阻止我,不是么?”
“……好罢,只要你不杀蕙王,我便不阻止你见。”
白景睚忻终于松口,双方的争执算作告一段落。
沁睚忻陡然伸手抚过天魂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道:“我真想不明白,我们三者明明是一个整体,当初命魂宁可舍弃自己也要消灭我,现在你宁可削弱白景六道之力也要制约我。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针对?”
白景睚忻不答反问:“这招你此前已经用过一回,不如换个?”
“……”
……
沁园,断尘亭。
“白景大人,别来无恙。”
乐正幽言入园后毫不拘谨,该看的一样不漏,仔仔细细地盯着瞅,不该问的一句也没问,十分有礼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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