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肤胜霜雪，褐发似妖精；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一日插翅去，凤翱于三清。
这是叶霓凰脑海中能想到的形容，再多……恕罪，她词穷了。
谪仙、出尘。
看似温润如玉，但他那双眉眼透着看穿红尘的冷淡。
这让叶霓凰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部剧，那位不死不救赛华佗，静若处子，点尘不惊的公子。
只不过赢渊身上更多几分男子的威严。
总之，美男也。
“大阁主，人来了。”
厅中，穆雄道。
赢渊自然认识穆从云，所以视线便落在了叶霓凰身上。
叶霓凰腰板挺直，目不斜视进了前厅。
“将军。”
她抱了抱拳，并未看向赢渊。
虽然穆景御已经说了，千金台今日是来登门致歉，但她也要先看对方的态度如何。
如果是强行往她嘴里塞翔，那对不起了，她叶霓凰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屈服！
赢渊见到叶霓凰时，眼中掠过一抹诧异，这眉眼……与一位故友很相似。
但世间之大，有人相似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姑娘倒是有风骨傲气，从进来就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穆府……机缘来了呀。
若能护住这姑娘成长起来，他日必成为惊世之才，穆府重现昔日辉煌也未可知。
他站了起来，俊美谪仙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温和笑容，看向叶霓凰，示意下人将赔礼奉上。
“那日沈阁主多有唐突，冒犯了叶姑娘，还望见谅。”
“沈阁主如今已去西凉城，若无意外，此生应是不会再回帝都。”
“沈阁主醉心碎空指，一身绝学也是碎空指，得知叶姑娘对碎空指颇为精通，心生好奇，只不过他处事不当，过分冒犯于姑娘。”
“若沁掌事办事不力，信息有缺，已处死。”
“今日为消叶姑娘怒气，千金台奉灵石十万，黄金十万，还请收下这份薄礼。”
赢渊开口，他的嗓音的确非常好听。
这态度，听似非常像那么回事。
但叶霓凰也听出来了，对方也在提示她见好就收，否则，沈阁主随时可以回来。
一个因她而被废去一半修为的人，回到帝都会做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对方这姿态叶霓凰虽然不算很满意，但也知足了。
对方可是千金台的大阁主，而自己呢？
只是一个来自暮叶城的小小武修。
若无青铜塔，若无穆府，只怕这样的大人物，她这辈子都无法见到，更别说还能得到对方这般好脾气的致歉。
但穆雄脸色微变，眼神深暗地看了眼赢渊，握紧了拳头。
穆景御亦是如此，包括空元修的脸色也有些绷紧。
大阁主看似登门道歉，但态度却绝对强硬。
“好。”
叶霓凰弯唇露出浅笑，抬手手下装着十万灵石的储物袋和储值了十万黄金的晶卡。
“大阁主亲自登门，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
淡定收下东西后，叶霓凰抬眸直射对方眼睛。
这个赢渊……只怕爱好乐器只是他的表面而已。
偌大一个千金台，各种信息情报那么发达，大阁主又怎么会是一个贪图享受的废物？
“那日沈阁主的确冒犯，若非看在千金台的份上，我会杀了他。”
赢渊眯眼，好强的杀气！
“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若沈阁主真心想知道碎空指，我也不是不可以透露一二，可惜他太猖狂，不将我这么一个后生看在眼里。”
“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还有一种说法，前浪死在沙滩上。”
叶霓凰无比强势，全身戾气外放，毫不掩饰。
“千金台的确够强，但，花有几日红？沈阁主那般做法，想来真是飘了。”
“我不惹事，也不怕事，我还年轻，只要杀不死我，我就能像毒蛇安静等待时机咬回去。”
“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蠢货，会以全部身价去惹一个没有鞋穿的疯子。”
“我无心与千金台为敌，赔礼已收，叶某自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她这一席话落地有声，铿锵有力，透着一股顶天立地的傲气。
穆从云和空洛妃都惊呆了！
这可是千金台的大阁主啊！她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这不就是在警告千金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再有人来找她麻烦，要么就把她杀死。
要么，千金台等着死。
空元修神色复杂，心中虽然敬佩有余，但更多觉得叶霓凰过于鲁莽。
这番话就不该说。
大阁主亲自登门致歉，可见有意拉拢她。
虽然他不知道这背后是什么原因，但千金台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一个晚辈示好。
尤其是大阁主赢渊。
此人深不可测，可不是喜好乐器，每日吟诗作对的风流人物。
穆景御袖袍之下拳头紧握，目光紧紧追随着大厅中，那个身姿傲然的女孩。
什么时候，他也才能像她这般说话？
穆雄眼中满是赞许，这风骨！真不愧是老祖看中的人！
赢渊也颇为惊讶，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姿态对一个晚辈说话。
若非武修会长老施压，他今日绝不会来。
废去沈长卿，处死若沁，这已是千金台最大的诚意了。
不过如今看来，他今日不算白来。
这姑娘，有趣。
这傲骨只怕在这帝都中，再找不出第二个。
“你很好。”
赢渊开口，手轻轻一挥，出现一个黑盒子。
“此盒中乃本座心爱之物，凭此物，他日叶姑娘有难，本座可出手一次。”
叶霓凰原本是不满他那番看似温和的道歉，所以才说了这些话。
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示弱就一定能让对方收敛，极有可能会得寸进尺。
适当的强势与态度，反而会让对方忌惮。
完整的碎空指，传授于她的背后之人是谁？
即使没人敢来她这儿打探，但也一定会去想。
能掌握失传已久的武技，这样的人会是一般人吗？
绝无可能。
所以，千金台对自己也必然有所顾忌。
可现在赢渊这转变，实属让她有些意外。
赢渊见她没收，笑了笑，愈发像个马上要飘走的仙人，那身仙气实在是无法忽视。
“帝都已是许多年不曾出现过你这般有傲骨之人了，本座很欣赏，提携出色的后生，他日说不准能给自己多留条路呢？”
额……叶霓凰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阁主，竟然还会拿她一个晚辈的话来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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