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也发出群消息：“纪秦出门了，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纪薇，我跟在他车后面。”
没过几分钟，程元又发了语音：“同志们，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发现还有一辆出租车在跟纪秦。”
林舒夭立刻回复：“纪秦被我们设置为陈良的目标，跟着他的不是陈良就是陈重，岩以，陈良出门了吗？”
“没有，一直在家。”
“那就是陈重。”林舒夭说。
余思磊扯了扯她的衣角，“舒夭，唐主任下楼了。”
林舒夭抬头，正看见唐严华从电梯间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同志们，我和舒夭也要出发咯。”余思磊对着手机话筒说。
江迢的语音条迅速跳出来，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唐严华的车是一辆老款本田，余思磊开着自家老爸的私家车远远跟随，她庆幸这是一座晚上八点依然车水马龙的大城市，让她得以将自己隐蔽在车流中，十分顺利地一直跟随唐严华到了某个小区。
余思磊发语音汇报：“唐主任回家了，暂无可疑。”
然后点开队友们刚刚发送的消息。
江迢：“周局也出门了，我现在在高架上。”
程元：“江队，对不起，我跟丢了……”
江迢：“怎么回事？”
程元：“刚经过一个路口，他车过去以后就是红灯，我被挡住了，再启动之后就找不到他的车了……”
江迢：“那辆跟着他的出租车呢？”
程元：“也看不到了……”
江迢：“把车牌和丢失位置发给思磊，思磊查一下天眼。”
这边余思磊跟着唐严华进了地下车库。
她拿出平板轻车熟路打开天眼，输入纪秦车牌，软件自行搜索监控摄像头画面，半分钟后给出了两个结果，摄像头位置同步显示，余思磊一下子怔在那里。
“纪秦来这里了。”
林舒夭侧过头来。
“江队，”余思磊声音是压抑紧张后的镇定，“纪秦来找唐主任了。”
江迢当即命令：“程元赶去唐主任家，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周局也来找陈良了，究竟是谁还不好说，不到最后一刻不允许暴露，提前收网只会前功尽弃。”
江迢放下手机，跟着周撤的车进了一个老小区，他提前做过功课，知道陈重租住在这里，但如果林舒夭没猜错，陈重正在跟踪纪秦，所以只有陈良一个人在家。
这小区没有地下车库，车辆全部停在道路两边，周撤找了个空位开进去，车灯熄灭，然后下了车。
他双手空空，并不像是看望老同事的样子，江迢在不远处停好车，跟在领导身后走入楼，然后他看见了徐岩以的车。
他向徐岩以做了个手势，让他仍旧坐在车里等，自己则跟随周撤进入单元楼。
没有电梯，周撤的脚步声点亮了声控灯，楼道里几乎无藏身之所他不敢再跟，只站在一楼侧耳细听。
陈重住三层，江迢听到大门打开，然后是两人寒暄的声音，紧接着门就关上了。
他迅速奔上三楼，贴着大门听着里头的动静，后悔没提前搞个监听器，因为他只能隐约听见有人说话，说了什么，却是完全听不清楚。
他和林舒夭事先讨论过，这次不比十年前，他们突然发难，凶手时间仓促，恐怕未必来得及像十年前那样布局陷害，因此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杀掉自以为的嫌疑人，然后伪装成畏罪自杀，四人之中，只有周撤有配枪，是危险系数最高的，所以被他留给自己。
但现在一门之隔，如果周撤真要对陈良发难，他恐怕来不及阻止，如果现在进去，又完全抓不到凶手的把柄。
江迢在进退间陷入两难，突然间屋内传来玻璃器皿打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惊呼声。
江迢不敢再等，当即一脚踹开木质大门，冲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摸到腰间枪柄，却生生停在那里。
头发白了一半的陈良站在客厅中央，地上是摔碎了的玻璃壶，周撤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只手没入夹克衣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江迢？你怎么在这？”
“周局。”江迢一动不动，右手在腰侧枪柄上缓缓收紧，“帮个忙，慢慢拿出你手里的东西，让我看到。”
周撤挑高了眉头，“你……”
“先照我说的做，事后，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解释。”
周撤的目光逐渐拧紧，与他视线牢牢相对，又僵持了几秒钟，男人终于面无表情地露出右手，以及手里正捏着的一个信封。
不是他。
江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身体拒绝松懈，直到周撤将信封倒置，倒出装在里头的一叠纸币，“三千块钱，是我私人拿给老陈治病的。”
周撤说完，又从夹克及裤子两侧口袋掏出一些东西全部摊在茶几上。
钥匙、钱包、手机、驾驶证、纸巾、和揉得皱皱巴巴的食堂餐票。
“可以了吗江队长？”周撤平静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解释了吗？记得要让我满意。“
江迢掉头就走。
不是他。
四选一变成三选，但那三个人正呆在同一个地方。
唐严华回家了，纪秦去了他家，陈重在跟踪纪秦。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现在只有余思磊，以及手无寸铁的林舒夭！
他飞奔下楼，来不及去开自己的车，跳上徐岩以的SUV就说：“去唐严华家！开快点，红灯也别停！”
唐严华下车的时候，林舒夭和余思磊滑低了身体猫在车里，看着目标从自己车前走过，余思磊问：“舒夭，跟吗？”
“先等等。”林舒夭小声问：“车库里有没有摄像头？”
“有，但从车库到电梯间的通道里没有，我提前查过了，”
眼看着唐严华即将走入通道，忽地有人在后面喊：“老唐！”
林舒夭顺着唐严华回头后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侧，果然是纪秦站在那里，男人面带微笑，边招手边向唐严华走去。
唐严华问：“你怎么在车库里等我？”
“外面太冷了。”纪秦说话间已经走到老友身边，拍了拍他手臂，说：“好久不见。”
“的确。”唐严华露出少见的微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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