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林舒夭整个人难受到几乎走不动,喘息声越来越重,江迢担忧地抱着她向外走去,刚刚明明吸过喷雾,却完全无济于事。
江迢心中已经有些惊慌了,却强迫自己不显露出来。
拥挤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似乎有人在隐隐尖叫着什么,江迢皱着眉抱着林舒夭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林舒夭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倚在江迢怀里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似乎听到了飞机上那位母亲的哭喊声。
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恶心感,她捂着唇转过头,忍了忍,到底“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江迢被吓了一跳,向人群走动的身影瞬间停住。
“我没事,江迢,你赶紧打电话给卞博,让他们带人过来,还有,拨下120。”林舒夭虚弱地说道。
“我可能是中毒了。”
——
“江队,检验结果出来了,薯片和飞机餐都没有毒。”卞博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凝重,“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个薯片食品添加剂有点过量,但总的来说,一切正常,没啥问题。”
“好,我知道了,你再让余思磊核对下飞机上所有旅客的资料吧。”江迢压住喉头的哽咽,沉声说道。
“好,江队,你……‘’卞博欲言又止。
江迢闭了闭眼,说道:“我没事,你忙吧,挂了。”
江迢匆匆挂断电话,深吸了口气。
“两个人都洗完胃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孩子转入普通病房,夭夭因为肺心病的缘故还要再观察一下。”
昨晚杨青盼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江迢这一消息,等江迢早上赶过去的时候,林舒夭也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检查单呢?给我看一下。”江迢站在还在昏睡的林舒夭旁边,冲一旁的护士说道。
“在医生那里,我去给您拿。”护士帮林舒夭调好吊瓶,走了出去。
大概是睡梦中也不舒服,林舒夭眉头紧紧蹙起,手指微微动动,慢慢睁开了眼,她手脚冰凉,眼前还是一片眩晕的白光,她缓了缓呼吸,再次睁开眼,对上一旁看着她的江迢。
“宝宝,还难受吗?”江迢轻轻拢了拢她的手,低头问道,“你别急,那个孩子没事了,你也没事了。”
林舒夭还没有力气说话,摇了摇头,微微勾了下唇。
她看着江迢一直低头不言,张了张口,胃里和肺里的灼烧感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江迢,怎么了?”
“抱歉,宝宝,我……现在理不清思路。”江迢没有抬头,有些闷闷地说道。
“你是食物中毒,但是你和那个孩子共同接触过的食物都没有毒,我好像平时太过于习惯依赖你了,宝宝。‘’
“不是这样的。”林舒夭用气音缓缓说道:“是我在依赖你啊,江迢。”
“我并不是永远正确,我有错误,有困惑,有不知所措,但我能冷静下来,是因为你的存在,我才敢肆无忌惮地去验证我的每一个猜想。‘’
林舒夭慢慢将手勾起,“你别急,和我把现在的情况梳理一下。”
“我刚好……现在冷得睡不着。”林舒夭想了想,挑了最轻微的症状补充了上去。
江迢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细细地笼着,慢慢跟她说了目前的发现。
“乘客资料我已经让余思磊去查了,一会她会告诉我。”江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本子,打开看了看,皱了皱眉。
“乙二醇中毒。”
“乙二醇?”林舒夭转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江迢,之前你说薯片里面食品添加剂有些过量?‘’
江迢怔了怔,还未说话,一旁走进来的杨青盼说道:“是啊,食品添加剂过量是有可能造成乙二醇中毒,患者误食乙二醇的量并不大,但是因为身子弱所以症状格外明显。那个孩子因为年纪小,所以也有相对剧烈的症状。”
“不然这个量,是不会严重到需要洗胃观察的。‘’
江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赶忙接通,只听电话那头余思磊有些激动地说道:“队长,查到了。”
“飞机上只有一名AL公司在职员工,叫蒙士仸。”
“好,我知道了,你查一下他的地址,我一会过去。”江迢挂了电话,望向林舒夭。
林舒夭皱眉看向他:“江迢,你一开始就怀疑和我师弟有关?”
“嗯。”江迢点了点头,“我给师姐打过电话了,她说,知道你这个习惯的人不多,除了她,还有Merciful。”
“等等!”林舒夭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微微抬手拉住了他。
“你不觉得,这个局,和上次那个很相似吗?”
“分寸把握的太好了。”林舒夭闭了闭眼,低声说道。
“什么?”江迢皱了皱眉,问道。
“我还活着。”林舒夭抬起眼望向他,“两次。”
江迢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看着林舒夭,没有说话。
“江迢,你知道的,车祸,投毒,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杀了我都比让我活下去更容易,他需要把握好分寸,一定要保证我不死。”
“别说了。”江迢突然急促开口道,江迢望着她,微微叹了口气。
江迢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宝宝,这可能只是个巧合,Merciful没有必要这么费力不讨好。”
“不是巧合,确实是这样。”站在一旁一直不言不语地杨青盼将头从病例单上抬起,喃喃道:
“我刚刚翻了下两次的诊疗记录,他确实有所控制,并且因为夭夭你的身体缘故,他可以说是控制得非常精确了。”
“他或许真的从一开始就不想杀你。”
“他很别扭,矛盾。”林舒夭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说道,“压抑了很久,或许一开始,他并不想透露分毫,但最近却开始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他的心理状态在转变。”
林舒夭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宝宝。”江迢蹲下身,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发现了什么呢?”林舒夭闭了闭眼,沉默半晌,抬起头冲江迢笑了笑。
“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摸了摸江迢的鼻尖,“你不是还要去蒙士仸那里一趟吗,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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