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南山，已是傍晚。
夕阳余晖喷洒而下，给群山笼盖着柔和的橙光。
夏果儿看着导航计算时间，“天黑之前，要找到这个药草。”
他们只有三个小时，再晚，天就彻底看不见光了。
霍凌夜环顾四周，提议道：“分头找吧。”
这正和她的意，夏果儿还担心对方不愿意分开会耽误寻找药材的时间。
“好。”
她应声，与他背道而驰，走向不同的方向。
这两个点都是出发前她就已经提前预估好的，到了南山，能节省不少时间。
夏果儿虽然在海城长大，但从来没有爬过南山，对地形不算熟悉，所以在找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
另一边的霍凌夜速度更快，已经来到了预估地点，开始扒拉草堆。
此时才只是初秋，天气渐凉，但还是免不了被蚊虫叮咬的痛苦，杂草丛生的地方，就算是随身携带了驱蚊水都不管用。
夏果儿看着一腿的蚊子包，无声叹气。
如果不是现在药店的中草药纯度达不到她的要求，也不致于来深山老林喂蚊子。
在夏果儿掏出杀虫剂，准备和蚊子决一死战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药草。
她采够量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退出这片长满药草的地区。
夏果儿把药材塞进包里，同时又拨出一个电话，“霍凌夜，你找到药材了吗？”
那头回道：“找到了，正准备给你发消息。”
夏果儿捏紧手机，表情凝重，“有重楼的地方，会有毒蛇出没，你小心一点。”
她的话说完，那头忽然没了答复。
夏果儿以为是没有信号，结果打开手机一看，信号满格。
南山是景区，再加上海拔不高，很少会出现没有信号的情况。
她又对着手机喊了两声，“霍凌夜？霍凌夜！”
依旧没有答复。
不会是才叮嘱完就被毒蛇咬了吧？那也不至于当场失去知觉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夏果儿胡思乱想，都快在脑子里上演一出电影了。
她挂断电话，脚步比思想更快地开始往霍凌夜所在的方位赶去。
她一路找人，一路喊他的名字，惊得林间的鸟四处飞散，树叶更是簌簌落下。
夜里的南山有路灯照亮，但光源并不够清晰，要是霍凌夜出了意外，二人又被困在山里，等搜救队员赶来，恐怕尸体都凉透了。
夏果儿加快脚步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霍凌夜的身影，不过姿势有些……别扭。
他在干什么？
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霍凌夜手里捏着一条蛇，不远处还有一条毒蛇瞪着幽绿的眼伺机而动。
他一个人，没办法解决另一条毒蛇。
夏果儿在地上捡了一颗碎石子，悄无声息的靠近。
毒蛇很警觉，即便盯着猎物，也会留意周遭的动静。
它猛的回头正好与夏果儿四目相对。
一人一蛇具是一愣。
夏果儿捏紧石头，在没有弹弓的情况下，她未必能打中。
她的忽然出现，也是霍凌夜没想到的。
场面僵持，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毒蛇离她实在是太近了。
夏果儿屏住呼吸，在毒蛇准备行动的瞬间，她对准七寸，把石子弹出去。
下一秒，毒蛇被击中，倒在地上，夏果儿又乘机补了几刀，不给它挣扎反抗的余地。
霍凌夜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将削尖的树枝扎进蛇的七寸。
毒蛇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霍凌夜紧张的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没事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我没事。”说着，夏果儿注意到他的手臂有血迹，以为是被毒蛇咬伤，一把抓过他的手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凌夜看了一眼，不在意道：“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可能就是血腥味把毒蛇吸引过来了。”
说着，他又严肃地教训，“你别转移话题，那可是毒蛇，你要是被咬了，我可……我可怎么和苏家人交代！”
霍凌夜本想说：你要是被咬了，我可怎么办。
结果，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夏果儿看着地上已经死透了的蛇，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当初我在苏家特训的时候，遇到的蛇比这毒多了，它们伤不到我的。”
“特训？”霍凌夜疑惑的看着她，满是探究。
这几年，夏果儿在苏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于是打哈哈道：“随口一说，还是聊正事吧，我摘到重楼了，再加上你那里的，应该就够用了，快回去吧，天马上要黑尽了。”
霍凌夜手里还捏着一条蛇，他随手丢在草堆里，拍了拍掌心，“走这边，这条路直达山下。”
他早就探好路了。
“等等。”夏果儿把人叫住，又窸窸窣窣地从包里翻找出一个小型急救箱。
冲洗伤口，消毒包扎，整个流程不到两分钟。
霍凌夜一边很受用，一边又不在乎道：“小伤口，不用特意处理。”
她把东西收好，解释道：“山林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有毒性，有伤口要趁早处理。”
夏果儿当初在M国的某个峡谷里，就是深受这些毒虫树枝迫害，手臂到现在都还有一道中毒后留下的浅淡疤痕。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苏家非人道的特别训练，她现在才能如此从容淡定的处理突发情况。
霍凌夜若有所思，盯着她的眉眼，“苏家的人，真的对你好吗？”
当年，夏果儿在霍家，就算是再不受待见，也没人敢让她干重活。
她越是熟练的处理某件事，霍凌夜的心里越不是滋味，因为只有不断的经历这些，才能习以为常。
夏果儿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当然好啊，你以为人人都是夏振辉吗？”
她说完，忽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夏果儿笑了笑，“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多说吧？苏家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的，他们让我做的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言外之意，苏家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更不曾苛待欺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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