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盯着电脑，忽然弯了弯嘴角。
这是他用刚买的相机，拍的第一张照片。
虽然只是随手一拍，但出奇的好看，不得不说，夏果儿的镜头感很好。
他抬手抚摸电脑屏幕，忍不住怀念起过去。
从中毒开始，他的生活就逐渐老年化。
熬不动夜，守不了目标对象，就连过去喜欢刺激的感觉也在慢慢消退，日复一日的缅怀过去的事。
墨尘想得最多的还是夏果儿，从他们认识到最后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
他翻看照片，嘴角的笑就没有停过，一直维持上扬的弧度。
直到看完这些库存，墨尘想去倒杯水喝，结果刚刚走进厨房他就觉得嗓子发痒，下一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墨尘单手扶着墙，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喉咙里冒出一股铁锈味，墨尘还来不及抽纸，一口血直接喷出来，弄脏了白墙。
他踉跄的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双手弯曲接水，无所顾忌的往脸上浇，一捧接着一捧，连头发都打湿了。
直到喉咙里没有血的味道，墨尘才关水。
他已经没有力气处理墙上和地板上的血迹了，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间，倒回床上，瞬间没有力气，感觉身体被强行抽空，又伴随着痉挛般的阵痛。
墨尘咬紧牙关，但还是忍不住在床上打转。
因为，真的太痛了。
他也曾想过一了百了也许就不用承受这些，可如果死了，夏果儿怎么办？他舍不得。
墨尘喘着粗气，在床上捱了整夜，全身都被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打湿。
直到外面的天际露白，他才昏睡过去。
……
夏果儿回家，发现之前给她上过仪态课的老师坐在客厅里，正在和顾雅茹聊天。
二人看见她立即露出笑意。
顾雅茹道：“刚还说果果怎么试个衣服这么久，下一秒就回来了。”
夏果儿知道躲不过，只好面带微笑的走过去。
“云老师，您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清甜乖巧，就连坐姿都规矩十足，像极了优雅恬静的千金大小姐。
看她比刚认识那会儿懂事多了，云老师也觉得很欣慰，这都是她辛苦教学的成果，脸上的笑意更浓。
她满是欣赏的看着对方，“夫人说您过今天要陪霍少爷参加聚会，正好我刚忙完手里的事情，就抽时间来给你补补课，顺便检查一下你之前的功课。”
夏果儿其实很想拒绝，但她知道如果这么说了，顾雅茹肯定会不开心。
她无声叹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那真是太感谢云老师了，果果会认真学习的。”
云老师起身理了理衣服，“好，那你收拾一下，咱们开始上课吧。”
“好的。”她仓促的喝了杯水，又换了套修身舒适的衣服，听话的站在空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专门收拾出来给夏果儿上课的，里面还装了一整面墙的超大舞蹈镜，平时没事也能练舞。
夏果儿自认为自己的形体还不错，结果在云老师的魔鬼教学下，很快就痛苦的哀嚎出声。
她踩着十多厘米的细跟尖头高跟鞋，觉得腿都要断了。
虽然老师已经很贴心的帮她选了最舒适的鞋，但这么没完没了的来回走，还是受不了。
夏果儿颤颤巍巍的扶住压腿用的栏杆，喘气道：“老师，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我……我脚疼，走不了了。”
之前上仪态课的时候，都是穿平底的凉鞋，虽然累，但没有这么痛苦。
她跟着霍凌夜出席活动即便是穿高跟鞋，也都是三到五厘米的，好看又不累脚。
有时候为了方便，夏果儿也会故意偷懒穿长裙，遮住腿就没人知道她脚上穿的是什么了。
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她想都不敢想，更别说穿出门一整天。
这简直是反人类的设计，尤其是很多奢侈品大牌，那不叫高跟鞋，简直就是催命符。
穿上去走两分钟，脚就要被磨出水泡。
云老师点头示意她可以休息，却也忍不住说教。
她道：“少夫人，您这样可不行，以后如果需要出席整天的活动，容易让人看笑话的，不过这也怪我，没有一早就让你适应。”
夏果儿心里已经把她和脚上的鞋一起吐槽千百遍了，嘴上却不敢有多余的怨言。
她道：“是我太笨了，不怪老师。”
老师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你是霍家的少夫人，最是需要在外面注重仪态的，现在苦一点，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夏果儿忽然觉得好像夸过头了，她只能抿唇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休息。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能来解救她一下就好了。
她休息还了不到十分钟，云老师就挺直腰，咳嗽两声，“少夫人，继续吧，以后您有大把的时间休息。”
夏果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继续踉踉跄跄的走猫步。
她一边走，老师一边说聚餐聚会的礼仪，还有作为豪门霍家的少夫人，需要注意什么，在外面不能丢面子，更不能惹事。
夏果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就是陪霍凌夜参加个聚会而已，怎么搞到像要走红毯似的。
她想叹气又不敢，只能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撑住，你可以的！
就在夏果儿被她折磨得即将崩溃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霍凌夜敲门进来，看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站在旁边说教的老师。
他问道：“下课了吗？我订了餐厅，时间快到了。”
云老师也还算识趣，立即道：“既然少夫人和霍少要出去玩，今天就先下课吧。”
听到“下课”两个字，她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但还是凭借心中的最后一口气，坚强的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云老师看他们不停的眉目传情，立即出去，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二人。
人一走，夏果儿觉得气压都变轻了。
霍凌夜走过去，宽大的掌心扶住夏果儿的胳膊，刚准备说话，就感觉对方一软，直接摔到他的怀里。
“让我靠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夏果儿靠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就剩嘴在喘气。
其实她是想坐在地板上的，但这样不太雅观。
霍凌夜站定，任由她这样靠着。
他抬头就能通过镜子看到夏果儿大汗淋漓的侧脸，头发丝丝缕缕的贴在额头上。
霍凌夜轻笑，开口道：“觉得累就和老师说，她又不会吃了你，这种课不想上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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