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了文件，甚至是一早就挖好了坑等着。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反而像跳梁小丑，平白给霍凌夜上演了一出笑话。
即便如此，她也很快就有了计划，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更不可能完全曝光身份，一点退路都不留。
夏果儿皱眉，“我去复州是因为得到消息，母亲的墓园好像在那边，所以趁你出差偷溜出去的，什么防盗门？”
“你去复州是因为你母亲？”霍凌夜的眉头也紧跟着皱起来。
夏果儿点头，“对啊，我在飞机上还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好像在宴会上见过，但当时急着去跟提供线索的人接头，也没注意看。”
她口中说的应该是采影，吴特助调查的航班信息正好显示二人坐在一起。
难道这些都是巧合？他陷入沉思。
霍凌夜不甘心，又继续追问：“这次分公司的忙也不是你帮的吗？”
她道：“我是想帮忙的，但是分公司的股市太复杂了，又有好几方人马介入，我就退出了，所以帮你的，应该另有其人。”
夏果儿不能承认，如果她承认了，那马甲掉得更多，以后想跑路就会各方面都受到钳制。
承认自己不是傻子，这是最后的底线。
她能做到的妥协也只能到这步了。
霍凌夜半信半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道：“看来，是我高估你的能力了。”
这个解释其实也能说得通。
夏果儿介入了分公司的系统，只要在里面停留过，最后都会被锁定，所以查到IP地址也不奇怪。
至于真正帮忙的幕后帮手，想必手段更加高明，所以才没办法查到。
这件事，闹到最后，居然只是个乌龙？
霍凌夜忙活了一晚上，有些无语。
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原本以为这个身份可以多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
霍凌夜眼里闪过异样情绪，问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骗我一辈子？”
她勾唇，浅薄的嘴角微微往上扬起一个弧度，意味不明道：“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霍凌夜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书房陷入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夏果儿知道他在思考，但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必要。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判。
就算她有占卜的能力，也算不到那么久远又缥缈的事情。
夏果儿起身，弹了弹发皱的裙摆，淡声道：“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她从霍凌夜的身边走过，对方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却还是一言不发。
夏果儿微微用力，就挣脱开了。
她忽然觉得拆穿身份反而更加轻松，至少不用每天低声下气。
夏果儿离开书房，走向过道尽头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心情没有远想象的那么沉重，随便抓了个玩偶抱在怀里。
睡觉吧，有什么想不通的，明天再想，反正看霍凌夜的态度，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既然没什么好担忧的，就不要在三更半夜折磨自己。
夏果儿倒头就睡，坐在书房的霍凌夜却毫无困意，甚至头疼得厉害。
原本以为这次是一石二鸟，结果只是拆穿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的谎言罢了。
夏果儿装傻的事，他一早就看出端倪了。
但对方没做什么过火的事，也还算安分守己，所以故意不说破。
偶尔看看还觉得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霍凌夜扶额，既然不是夏果儿，那在背后帮他的人到底是谁？
他坐在书房思考了许久，直到凉意窜上心头，他才起身，回房间。
卧室留了一盏夜灯，夏果儿已经睡熟了。
霍凌夜看着她露出了的腿，无奈的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
今晚的谈话过后，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霍凌夜想了想，忽然有些期待。
他关灯，盖被子。
翌日，夏果儿醒得比往常早，因为身侧的人还没有动静。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才七点。
这就非常尴尬了，她是要继续装睡还是起床躲到暖房去等霍凌夜走了再回来呢？
夏果儿决定继续装睡，等他起床再睁眼。
半小时后，霍凌夜的闹钟响了。
他起身，去浴室洗漱。
八点准时吃早餐，是霍凌夜这么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
他坐在餐座前，看着难得起了个大早的一家人，忽然道：“李管家，叫夏果儿下楼吃饭。”
霍老爷子皱眉看他，不满道：“果果想睡，你就让她多休息会儿，起这么早干什么。”
就连一向重规矩的顾雅茹也道：“果果前几天跳舞太辛苦了，又受伤，估计还没缓过来，晚点让梅姨给她送去房间就行了。”
霍凌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醒了，吃早餐对身体好，李管家，去叫吧。”
“好的，少爷。”李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往三楼走去。
五分钟后，夏果儿不情不愿的下楼。
她闷头吃饭也懒得说话。
真不知道霍凌夜把她叫下来干什么，存心刁难吗？
她心气不顺，都快把盘子里的三明治戳烂了。
霍老爷子看她心不在焉的，关切道：“果果，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从夏果儿嫁到霍家起，就不断的生病，发生意外，大家都格外关注她，担心是之前留下的后遗症没好全。
她摇头，随意编了个借口，道：“没，刚睡醒没什么胃口。”
“多吃鸡蛋。”霍凌夜主动给她夹了一个鸡蛋。
然而，夏果儿根本就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这种没有味道的水煮蛋。
以前两人吃早餐的时候，霍凌夜会默默的帮她把蛋黄拿走，她吃蛋白就可以了，但今天他就像是故意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夏果儿为难的看着盘子里圆滚滚的水煮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吃，那长辈看见了，肯定会多想，可是她真的不想吃蛋黄，硬着头皮吃恐怕就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干呕出来。
霍凌夜凑近，在她耳边低声道：“求我，我就帮你解决。”
他的嘴角勾着笑意，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里夹杂着与性格不符的孩子气。
夏果儿气得想掀桌子，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不是傻子，还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装傻，觉得很享受吗？
有钱人的癖好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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