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六年级七班，在队伍的最后面，等前面低年级的人走完之后，你就能看到他们俩在前面带队了。”
顾言在她身后站着，学生们出来的很慢，她时不时的看向身边的顾念，后者也只是冲她笑了笑，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他们出来了！”
顾言顿了顿，果断放弃了和顾念的眼神互动，顺着周荷予手指的方向朝校门口看了过去。
结伴走在一起的两个男生并不难找，两个人个子尤其显眼，手里举着的旗子上写着“六年级（7）”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身后的同学和每个家长对接。
两个人身后的同学逐渐减少着，顾言收回了目光，看向身边的女人开口，“你不去见见吗？”
周荷予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满是柔情的目光盯着两个儿子的方向。
顾言瞅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气极，刚要说话就看到她眼神忽然变了变，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顾念也伸手碰了碰她的后背。
学生几乎都走完了，门口只剩下几位家长，齐封和齐予结伴走向了靠着学校边上的长台阶。
台阶并不长，尽头站着个让顾言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喉咙一紧，等着那道身影侧过来，瞬间便认出了那是早上才在齐威家门口见过的女人。
周荷予显然也看见了对方，视线之中有些许的敌意。
两个孩子走到何艺面前，和她拥抱了一下，显得很是亲昵，只是个细微的拥抱，周荷予眸中的敌意瞬间就被击垮了。
“你认识她吗？”
“你说何艺？”
周荷予顿了顿，语气之中有些许讽刺，“应该算是齐威身边待的最久的小三了吧。”
顾言蹙了蹙眉，心底对这个还未见面的男人又拉低许多评价。
“所以她每天都来接孩子吗？”
“她？”
周荷予朝三个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齐威是不可能会让她单独去接孩子的，除非自己有什么事抽不开身，今天也只是我第二次见她而已。”
顾言也朝那边看了过去，她记得齐威的家是学校大门左边的方向，他们三个人却朝右边走了过去。
小学附近有几家餐馆，专门为了中午不回家的学生开的，何艺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进了一家餐馆，消失在他们三个人的视线之中。
顾言扭头看向周荷予，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惑，“你认识她吗，或者，她有见过你吗？”
周荷予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连这两个孩子她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可能见过这个离婚之后才知道的小三。
顾言松了口气，看向她流连的目光，开口问道：“你想见见孩子们吗？”
周荷予顿了顿，将视线挪回来，看着顾言的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红唇轻微张着，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顾言的话。
“我今天早上见过她了，我可以带你过去见见孩子们，只要你想。”
顾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多少也有些紧张，一向稳妥的自己这次就像在做赌注一样。
周荷予目光则死死地盯着她，神色挣扎着最终狠下心来点了点头，“我想见他们。”
她松了口气，扭头看向了顾念，眼神询问他是否也要过去。
这种场合自己出现似乎不是很合适，对于自己的用途他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顾念摇了摇头，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在车里等你。”
两个人抵达那家小店门口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围着菜架挑着自己喜欢菜。
何艺背对着门口坐在靠里面的位置，她看着两个孩子忙碌的背影，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她难得有出来的机会，只有齐威有事情要忙抽不开身的时候，她才能去接孩子，齐威这时候会给她一些钱，让她在外面吃饭。
和日常之中的行径几乎完全相反，让何艺几度怀疑齐威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例如人格分裂什么的。
不过久而久之，她也就清楚了对方对她一顿羞辱拳头之后的丁点甜头不过是想折磨她的精神，让她永远放弃反抗的意志。
顾言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试探性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何艺？”
两个人注意到背对着她们的那道身影很明显的僵硬住了。
在齐威这件待了太长时间，以至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还叫过自己的名字。
何艺吞了吞喉咙，缓慢地转过身。
视线之中是早上才见过的熟悉脸孔，何艺看着顾言的目光之中满是惊讶，她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看着顾言期盼的目光，她又收回了视线保持沉默。
顾言指着隔壁的座位向她问道：“介意吗？”
何艺轻微的摇着头，视线落在了跟在顾言身边的周荷予身上，不由得对顾言产生了一丝好奇。
上午和她一起来的男人也好，现在她身边的女人也好，一个戴着奇怪的面具，一个戴着帽子。
即便是进了室内，周荷予也没有要摘下帽子的意思，她低着头，别人很难看清她的长相。
似乎是注意到了何艺伴随着警惕的好奇目光，顾言对着她开口解释，“别紧张，这是我朋友。”
她观察着何艺细微的动作，编造了周荷予的职业，“她是个律师。”
何艺好不容易放松的神情因为“律师”两个字又紧绷起来。
周荷予闻言不由得蹙了蹙眉，一时间猜不透顾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方没有再和自己说话，顾言也不恼，视线在店内绕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两个男孩身上。
“那是你孩子吗？”
何艺看向齐封和齐予，两个人抱着碗还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只是挑来挑去那碗里也没有多什么东西，倒是另一个碗中装满了各种肉。
顾言抿了抿唇，那应该是两个男孩给妈妈准备的吧。
听着顾言提起孩子两个字，周荷予不由得抬了抬帽子，朝前方看了过去，只是生人在面前，她只是稍微抬起一些视线，堪堪瞧见两个孩子有些破旧的牛仔裤。
她每个月打给齐威的钱攒到现在都足够全款一套江城市中心的房子了。
可面前两个孩子却像穷苦人家出生，连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随便的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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