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隆重不隆重……”造型师翘着小拇指替她整理发梢，“那家顶楼餐厅打扮的不好不隆重还不让进呢……再说了，顾总那么大个老板，这么给您面子，您可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呀？”
顾言语塞，默默补充道：“可是……是我买单……”
电梯是全透明的，安装在楼层之外，顾言走进直通顶楼的餐厅，发现在电梯里竟然能够鸟瞰到这座城市的全景。
城市的繁华在夜里尽显，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繁忙的白领，立交桥上穿梭飞流的车辆，城市的霓虹把夜晚照得通亮，顾言有片刻的愣怔，“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顾言转过身去，服务员站在门口，对着她弯腰鞠躬：“请。”
顾言颔首，提起裙摆走出电梯。
整个顶楼一片绚烂通明，星星般闪耀的灯悬挂在各个建筑上，通往餐桌的通道上洒满花瓣，通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花灯和蜡烛。
优雅的音乐飘扬在空中，顾言穿过花路，看到长长的一张餐桌，餐桌正中立着一块小型屏风，陆洲迎上来，笑着朝她打招呼：“顾总。”
顾言点了点头，被他引着落座，看到屏风正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动了，刀切牛肉的声音传过来，她勾唇一笑，打趣道：“没想到啊……这种地方你也能弄出一块屏风来，我还以为，今晚要一睹您的盛世容颜了呢。”
“容颜？”男人笑笑，“顾小姐这是在戳我的伤疤吗？”
顾言微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略显心虚：“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
她手起手落间，原本弧度完美的发丝就被她拨得略显凌乱，男人立即开口提醒道：“如果您的造型师看到你伸手就毁了他一个下午的心血，一定会气得吐血。”
“啊？”顾言连忙收了手，“你能看到我？”
她笑起来：“我还以为我这一个下午的打扮是白费了呢。”
“白费？”顾念精准抓住了她情绪里的所有漏洞，旁敲侧击的问，“所以，顾小姐是女为悦己者容么？”
顾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忙岔开话题，指着牛排：“这个看上去好好吃。”
“是不错。”顾念伸手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完，招手唤来服务生，服务生点头，举起那份切好的牛排转身走到顾言跟前，换走了那份她还没动手切的。
“谢谢。”
顾言欣然接受这种照顾，插起小块牛排放进嘴巴里细细咀嚼，鲜嫩飘香溢满整张嘴巴，她赞叹着点了点头：“是不错！”
“澳洲空运牛排，五星级大厨特别定制，加上这些珍贵的调料，换这个味道也值了。”
不过，她皱了皱眉头：“顾总，您挑的地儿，您多吃点。”
“顾小姐，你吃东西的样子很诱人，我在想，如果你以后干不下去了，不妨考虑考虑去做吃播，一定会生意兴隆。”
顾言下意识反驳，“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混不下去……言悦一定会成为一个品牌，牢牢地立在公关界，让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
顾念举起酒杯：“那么，祝你成功。”
顾言也端起杯子，遥遥相敬，扬手啜饮。
红酒醇厚，落进顾言嘴巴里，突然计上心来。
何不假装酒醉，让他来照顾自己，这样，也许她就能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了！
这样想着，顾言喝酒的动作频繁起来。
她本就不胜酒力，果然没多久，头脑就一阵阵地发起眩晕来，半瘫软在座椅上，手还执着地举着酒杯往嘴巴里倒。
“夫人，您不能喝了……”陆洲收到顾念的眼神，连忙冲上来劝道。
匆忙之下，他忘记改口，还是唤了以前的称呼。
顾言呢喃着推开陆洲：“我酒量好着呢……”
这样说着，她又往自己嘴巴里灌了一些。
她睁开眼睛，瞟一眼顾念，那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
她有些沮丧，好像骗不到对方。
她不信邪。
下一秒，她端起酒杯，摇摇晃晃朝餐桌另外一边走去，高跟鞋落在地上，踩踏过满地的碎花和蜡烛：“我就想偷偷看一眼。”
话语刚落，她踩在一块蜡烛上，脚下一个打滑，她尖叫着往前摔去，手里的酒杯高高扬起，酒液翻洒，像一阵带着香味的雨挥洒而来。
顾言跌进顾念的怀抱里。
一阵熟悉的香味，她靠在那人怀中，侧头认真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阿深……”
她忽然喃喃开口。
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是她真的醉了吗？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和心跳都和傅梓深一模一样……
身下的人僵了僵，喉结滚动，他沉声说道：“顾小姐，你醉了。”
“我醉了？”她傻傻地重复他的话，尾音拖长，轻声微笑，“是我醉了。”
“傅梓深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是傅梓深呢？”她突然伸手推开顾念，揪着他的衣袖，眼睛里的泪花溢出来，她抬头，想象中英俊或丑陋的面庞并没有出现，而是一张精心挑选过的假面，金属的光泽笼罩着半张脸，唯独露出了嘴巴和眼睛的部分，看不出面具后的人究竟是好是坏。
顾言忽然伸手抚上那张精美的面具。
“你不是他，那为什么你不敢脱下这个面具？”
她仰着头，轻声询问。
顾念压抑着心里的幼动，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它从面具上剥离。
“难言之隐，不便告知。”
唇瓣开合关闭，顾言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嘴唇，把手从他的手里抽离出来，抚上他的唇瓣。
那张嘴唇的形状，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除了，他的唇角有一颗鲜明的黑痣。
顾言描摹着嘴唇的形状，男人微愣，撇过头去，隐忍着声音道：“顾小姐，请你自重，你这样的行为，我会怀疑你对我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顾言借着酒劲，靠近他，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之间，质问道，“有什么居心不良的？”
“你把我约到这么浪漫漂亮的地方来一顿奢华昂贵的烛光晚餐，难道你的居心就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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