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这几日，寒鳞城一片祥和。
陈炀闲在家中，研究用铭文祭炼灵玉。
大年初三夜里，陈炀卧房的窗户被轻轻扣响。
“请进。”
无归和老方走了进来。
看起来两老头心情有些不好，脸上布满愁绪。
陈炀有些意外，笑道：
“两位仙师，可是有什么麻烦了？”
无归和老方互相瞅了一眼，都不说话。
最后，无归叹了一声，说道：“杀栾锟那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陈炀顿时一惊，问道：“山海宗已经追踪到这里了？”
杀栾锟的事，要完全瞒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山海宗这么快追踪到府上来，却未免也太快了。
无归摇摇头：“没追踪到这里，但近几日，不断有山海宗的修行者从寒鳞城高空飞过。
那些人，是山海宗疾风堂的人，善于追踪搜寻。
栾锟失踪，必然已经引起山海宗的注意，找到这里是早晚的事情。”
“去书房坐下聊。”
三人来到书房，陈炀烧水泡茶。
喝着香茗，陈炀理清思绪，问道：“九转蕴灵阵能隐匿一切气息，难道疾风堂也能追查到？”
老方道：“大阵能隐匿气息不假，能防御攻击也不假。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被发现。
“大阵存在之处，固然可以隐去，但它改变着周围风水灵气的流动。山海宗疾风堂有很多种手段，可以侦测到大阵的存在。让那些人注意到民间有这样的玩意，我们就完蛋了。”
无归接口道：“更何况，这大阵尚不完善，还不能达到完全的和光同尘。一旦山海宗出动虎挚天妖，我们就再也隐匿不了了。”
“虎挚天妖？”陈炀第一次听过这种东西。
无归道：“没错，虎挚天妖。虎挚营，便是以其命名的。
这是一种妖兽，体形如虎，肋下有鸷鸟的双翼，凶悍敏捷，嗅觉灵敏。
哪怕是埋在深渊的东西，只要让它得到线索，它也能追寻得到。”
陈炀惊道：“山海宗既然有这玩意，那为什么不用来追踪方老？”
老方笑道：“谁说没有追踪过？之前几十年，追踪了不知多少次，只不过我跑得更快，没让它抓住罢了。”
陈炀感觉有些不妙，看了看二老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想避避山海宗的风头？
其实倒也简单。
垂天钓钩那地方不错，去那里建一个基地不错。
将九天蕴灵阵搬过去，山清水秀，过些年说不定可以发展起一个宗门。
“二老，你们倒也不用担心，我最近找到一个好地方……”
无归打断道：“小陈，此事不妥。我和老方决定了，我们想云游四海，离开这里。”
“离开？”陈炀怔住了。
“不错，”老方接着说道，“山海宗的势力太强，若发现了我的行踪，将给府上带来灭顶之灾。没必要因为我们两个衰朽老头，耽误了公子的前程。”
“仙师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前程？若非两位仙师的指引，陈家哪能有如今的气象？”
无归看着陈炀，神情肃穆：“小陈，你天赋好，稍作指引，便能进步神速。如今你重瞳境大成，如果再由我们来指导，是真正耽误了修行。”
陈炀笑道：“我晋升铭文主祭的仪式，还得靠仙师呢？”
无归摇摇头：“不行了。铭文，是天赐造化之力。
铭文主祭这个层次的晋升，必须得到天赐。
天赐仪式，需由九名无冕圣王亲自主持，才能完成。
这样的条件，只有大型宗派才会具备。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散修，基本没有重瞳境以上强者。
你如果跟在我们身边，就废掉了。”
陈炀怔道：“莫非我还得拜入哪个宗派不成？”
“如果你想在武道上更进一步，这是必须的。”
陈炀的心渐渐凉下来。
尼玛，武道修行的通道竟如此狭窄，牢牢掌握在大宗门的手中。
这也是他们掌控天下的一种方式。
老方说道：“几千年前的草莽年代，世间没有这么多规矩。那时哪怕是平凡的人，向天祈求也会得到回应。
如今回应越来越难，必须九名无冕圣王级强者主持，方能得到天赐铭文之力。”
陈炀想起自己已具有的铭文之力，不由问道：“若自己祈求，已得到了铭文之力呢？”
老方看了陈炀一眼，眼神微动，旋即又摇摇头道：“获得天赐铭文只是第一步，还需要大量繁复的铭文训练，铭文配合法术的修行才能形成战斗力。
进入宗派进行专业的训练，是不可能缺少的环节。
开春以后，山海宗一年一度的春祭大典就要开始。每年这个时候，各地虎挚营会推荐几名合适的少年，到山海宗参加考核。
我建议，你可以把握住这个机会，务必进去。”
陈炀道：“两位仙师，你们呢？”
无归道：“我们想顺寒江南下，云游四海。我的实力恢复到无冕圣王，需要出世做些事情，才能更快恢复。
老头我不能龟缩在府上啊，我还指望着有一天重回长生宗，宰了师弟那狗贼哩。
陈炀啊，尽快提升实力，助我一臂之力吧。”
陈炀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知道二位仙师去意已决，陈炀便不再强求。
个人的力量不可与天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这是强求不来的。
更何况，山海宗疾风堂追踪而来的事情，更是大意不得。
第二天早晨，陈府一家子人聚在一起，说了老方无归要离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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