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故人相见
第五十四节败走昆仑（上）
“该不会......”赵若芸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捂嘴惊呼。
聂书城微微叹了一口气。“嗯。那圣教之主，的确是我杀的。失手误杀。”
就在那时，若南卉急忙唤圣教之主到自己身边。那老者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即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之后，便是聂书城和圣教之主都始料未及的场面。若南卉继续与聂书城打斗，有意无意引导聂书城往老者那边去，聂书城不愿伤害无辜，自然是处处避让，自己反被若南卉明枪暗箭伤了不少。就在两人靠的极近，若南卉又一道暗箭直冲聂书城面门而来之时，聂书城闪身规避，若南卉突然撒出粉末迷了聂书城双眼，随即顺势将他一推，飞身到一边纤纤玉手握住了不住后退的孱弱老人的双肩，向前一递......
长剑入体，鲜血四溅。一切发生得太快，聂书城收招不及，下意识出腿一踢，若南卉亦赶紧从老者身后出手直击聂书城受伤的肩膀，双方相撞，分开落地。如此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至此，聂书城突然明白若南卉在已经杀了重玉之后还千方百计要引他聂书城入圣教总坛的原因是什么。
从始至终，若南卉的目标，就是圣教之主！她需要一个绝佳的替罪羊，替她承担杀害圣教之主的罪名！秘密潜入西域一心想救重玉、又正好与西域天然不容的中原武林门派山海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此番，真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行人在城外等了许久，万朝宗和那几个一同断后的门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众人心中明了，万朝宗和那几个弟兄恐怕已遭难。大家决计悄悄返回龟兹营救万朝宗。天明，山海盟残部简单休整过后，便启程返回。
不过一日光景，龟兹城却大变样。前一日龟兹满城皆是张灯结彩、各色经幡飘飞、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之景。今日，站在城门外都能听到萦绕在城中哭泣、吟唱，以及低沉浑厚而连绵不断的羊号角音。刚靠近龟兹，城门附近张贴的告示便映入眼帘。
“中原山海盟无端扰我西域安宁，破坏普天庆典、入侵圣教总坛、杀害圣教之主。今起，西域圣教与山海盟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联盟王宫暨圣教总坛联合下令，今起，全西域通缉山海盟门人，势必将凶手祭天，以告慰圣教之主在天之灵。”旁边是另一道告示，意指其他几个大型宗教达成临时协议，暂时共同掌管圣教事务。待择日召开新任圣教之主的选任会议、选出新任圣教之主后，再恢复原状。
聂书城眉头皱得更紧些了，城中局势如此严峻，众人冒然进入着实不妥。他安排诸人等在城外，只带着一两名身手矫健的门人潜入城中，一路谨慎躲避巡逻和人群，没有遭遇意外、也没有费多大功夫便来到了圣教总坛门口。
此时的圣教总坛门口并无守卫，大门紧闭，一片缟素，萦绕全称的羊角号音便是从此地传出。声压极大，寻常人绝对无法忍受在这样的环境下待许久。
“啊——”躲在暗处的门人捂住耳朵忍不住抱怨到。“难怪越靠近此处巡逻的人越少......这......谁的耳朵受的住？”
“看！那里有人！”一名眼尖的门人惊呼到，聂书城循声看去，之间圣教总坛正门旁的架子上，竟然悬挂着好几个人。定睛一看，不正是万朝宗和那几个门人吗！
“小心有诈。勿要冲动。”另一名门人看了聂书城的脸色后，赶紧提醒先前准备冲过去救人的同伴。“盟主......他们如此行径，不就是摆明了等我们过去营救吗......这可如何是好。”
聂书城目光幽微，示意门人勿要轻举妄动，沉吟片刻，与几人耳语几句。
之后，聂书城出动，声东击西，引出了埋伏在圣教总坛周围的伏兵。两名门人趁机冲出去，斩断吊着几名门人的绳索，一探，发现几乎几乎死尽，只有万朝宗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们赶紧把万朝宗救下。有聂书城在远处掩护，他们一路躲躲藏藏，成功绕出了城。不多时，聂书城也摆脱追兵，前来与三人汇合，身上又添了几道伤，不过并无大碍。
“傻孩子。还来此处作甚......他们这是故意要用我引你出现啊......”悠悠醒转的万朝宗啐出一口鲜血，睁眼发现是聂书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责备他到。
“万老前辈，您别说了。晚辈明白。”
“唉......明白你还来。老头子我是将死之人了，何苦再为了我，又折损门人！”只见他须发尽白，发髻散乱，衣物满是褶皱和污渍，不难想象，昨夜他为了给聂书城和赵若芸他们争取撤退时间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在被捕后又遭受了多么严酷的刑罚拷问。
“前辈......”
“此番，是老夫我老眼昏花，低估了敌人。把大家引入敌人精心设下的圈套，害你和芸儿受伤，害一众门人白白丧命，害我山海盟声名受损，蒙受不白之冤。我万朝宗人活一世，临到老了，犯下如此过错，当真是晚节不保。”万朝宗气息紊乱，奄奄一息。
“若真是要怪，也是聂某疏忽大意中了他人的圈套，作出错误决断，连累一众门人，损了我山海盟的威名。如今更是连累万老前辈......”聂书城运功给万朝宗输送内力。
“咳咳——好了。你们快走吧......”万朝宗制止了聂书城的行动，又道，“中原西域隔阂已久，圣教之主被杀一事干系重大，虽非你我本意，但山海盟的确难辞其咎。左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要跟他们理论便是把山海盟的颜面送给他们践踏。你不如快带着芸儿和剩下的门人离开西域，短时间内莫要再入西域了！”万朝宗又吐出一口鲜血，眼中的光又黯淡了几分。
“唉......”聂书城缓缓收手，他心里明白，万朝宗已是弥留之际。“都是聂某领导无方，害了门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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