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顶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的段知寒知道，只要他愿意放下身段温声细语的去哄人，往往出奇的有效果。
对方多半会像现在的丽姨娘一样。
面红耳赤的按着心跳的位置，不能自已。
可唯独顾暖，是个独一无二的意外。
瞧着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顾暖没走，而是抱着手臂就这么看着，她不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知道段知寒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她要是走了，岂不是辜负了段知寒的表演。
段知寒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位置，顾暖非但没有生气，没有吃醋，还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势进行围观。
这导致他有点演不下去了。
顾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善解人意的问道，“懂了，我打扰到你们了？”
丽姨娘拿眼睛瞪她，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顾暖瞧着自己实在不受待见，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段知寒的脸色黑了下来，丽姨娘见原地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便又燃起了希望，上前甜腻腻的轻唤出声。
“夫君，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进去聊吧？”
说话间眨着双眼，一脸期待。
可这等小女儿姿态，段知寒看了却只觉得反胃，他冷冰冰的拒绝道，“天冷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公务繁忙，就不陪你了。”
嘴里说着公务繁忙，双眼却盯着顾暖离开的方向，几欲追去。
再联想到顾暖在与不在，段知寒的表现像是换了一个人，丽姨娘从美人计中清醒过来，只想冷笑。
原来对方，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个刺激顾暖的玩意罢了。
段知寒想走，丽姨娘偏偏要拦，声音清脆脆的道，“或者夫君想知道今日顾姨娘的去向呢，夫君就不好奇，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的？”
果然，段知寒的脚步停住了。
丽姨娘面上的笑变得很有把握起来，步步靠近段知寒，悠悠的道，“有时候，妾身可真是替夫君不值啊，您对顾姨娘这么好，她却趁着你不在的时候——”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扼住了脖子。
段知寒速度很快，转身的瞬间就掐住了女人纤弱的脖颈，入鬓的长眉一压，面上就显得真怒了。
他冷冷的，一字一句道，“关于顾暖的消息，我不想从旁人的嘴里知道，尤其是你的嘴里。”
丽姨娘惊恐的瞪大眼睛，对方眼里赫人的杀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以为这个男人带自己回来，又默许了自己的存在，应该是个好说话的。可是没想到，一旦提到顾暖的事情，就变得毫无感情，如杀神一般。
看来顾暖已经成了他的底线了。
丽姨娘赶紧求饶，一边扒拉着脖子上大手，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我，我知道错了，少堡主饶命！”
她这会乖觉，不再喊夫君两个字了。
段知寒虽然生气，但也没到了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地步，冷哼一声松开了丽姨娘，任由丽姨娘摔在地上，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有北方，看了丽姨娘一眼，啧啧两声，道了句何必。
段知寒追上顾暖，顾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给段知寒一种她正在房间里等他的错觉。
“刚刚——”
顾暖伸手，止住了他的解释，善解人意道。
“刚刚你故意同她亲近，为的不过是气我。”
段知寒眼睛亮了亮，欣慰了一番，“阿暖懂我就好。”
“她没告诉你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顾暖已经预料到段知寒知道消息后暴怒的样子，问话的时候有些恶趣味。
段知寒望着顾暖，恨不得能从那双嬉笑的眼睛望进她的心里，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关于你的事，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所说。”
他说的这般深情，仿佛真的是爱极了顾暖，信任极了顾暖。
顾暖却丝毫不被感动，甚至似笑非笑的阴阳怪气道，“包括南方吗？他可是每天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着我的日常。”
话音落，段知寒本来情深意切的一张脸已经黑了下来。
似乎是因为忽然被拆穿感到不爽，更为顾暖得知南方背叛的事感到诧异。
顾暖却无所谓的笑笑，“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从我踏进段府，在你身边待的每一刻，你都在疑我，疑我的身份，疑我的目的，南方是你放在我身边的，小石榴也是——”
就是因为过于清醒，顾暖才无法动心。
试想想，你本来拿到的是个权谋谍战本，还是被人硬塞给你的，可演着演着男主角忽然把剧本一扔，对你说他爱上你了，不然你们演感情戏吧。
顾暖要是信了，才是没脑子。
段知寒始终一语不发，顾暖看出来了，这会段总在她的无情揭穿下很难收场，便善解人意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让我们以后的相处更加轻松一些……”
显然易见的是，并没有，反而肉眼可见的尴尬了起来。
顾暖叹了口气，主动交待道，“其实我今天下去见了红姑，和李岫一起。”
段知寒在扬城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红姑就是大名鼎鼎怡红楼的主人，李岫更不必说了，就是那天和顾暖站在一起的小白脸。
“顾暖，你不要逼我。”
段知寒很冷静，内心里越是风起云涌，脸上就越是冷静自持。
“你放心，我对红姑没有兴趣，对李岫更没有兴趣，不过我倒是对红姑的提议很有兴趣。”
段知寒的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因为顾暖对他道，她对李岫没有兴趣，以他对顾暖的理解，知道这句话应该是实话。
“红姑对你说了什么？”
顾暖歪了歪头，面对段知寒的猜测，她决定如实相告，“红姑希望我能去怡红楼任职教坊司，教那些姑娘们唱唱歌，跳跳舞。”
“你想都别想。”段知寒真的不想发脾气，他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无声跳动的眉头，以及憋在胸口的怒火，“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每天安分守己的待在府里！”
顾暖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拿你的钱，还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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