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陷入深思的时候，穆沉舟再次开了腔。
“那段经历虽然给我的刺激很大，但这并不是造成我人格分裂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我母亲在怀上我的时候被人下了一种不知名的毒。生下我以后，身体大不如前，甚至患有败血症，毒素也遗留到了我体内。”
“我的头痛症第一次发作是十三岁，当初是你救了我。十八岁头痛症加剧，导致人格分裂，这个你知道的。但那段时间我父母离婚，母亲被带走后失踪，父亲渐渐病倒，我的性格也因此越来越严谨，也正是那段时间，我记忆经常错乱。如果不是遇上你，我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
最后几个字，穆沉舟说的特别的无奈。
是啊，就是无奈。
谁能想到他会因表白秦念被拒，情绪低落导致副人格出来？
谁又能想到，他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里，明明没有大风大浪，可偏偏有人格分裂症。
最可笑的是，他的副人格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拿到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秦念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并不想往自己身上揽责，但想到岑苓和穆陵渊之所以离婚是因为病入膏肓，她内心便烦闷不已。
因为，岑苓本该是她的病人，却因她的死亡而离婚，最终远走他乡。
“穆沉舟，我想再一次对你进行催眠，可以吗？”
秦念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征求着他的意见。
“可以。”
穆沉舟点头同意。
秦念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去。
穆沉舟并没有拒绝，搭着她的掌心便往床边走。
直到他被秦念扶着躺下，猩红的眼睛渐渐有了色彩。
“秦念，如果我彻底沉睡过去，你会难过吗？”
他嗓音相比往日温柔，看着秦念的眼神透着光亮。
他知道他没有权利这么问，但人本就是奇妙的生物。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回应。
秦念眸光闪了下，笑看着床上的男人。
“你是我的病人，你主人格如果沉睡，那就是我的无能。所以，我会难过。”
不是答案的答案，让穆沉舟下意识笑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示意她开始。
秦念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将怀表拿了出来，之后调好手机闹钟，开始进行催眠。
穆沉舟盯着头顶晃动的怀表，心情沉到了谷底，困意也渐渐袭了上来。
不一会儿，他闭上眼，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少年时期的自己从学校出来，头痛欲裂的往树干上撞。
等疼劲儿缓过来，他又往中心城区的方向跑，模样特别急。
但跑了一阵儿后，他胃里一阵翻涌，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当即就倒了下去。
慢慢地，周围围满了人，却无一人上前去扶他，最终他晕了过去。
那是他的十三岁。
“梦里看到了什么？”
看着穆沉舟眉心拧在一起，秦念淡淡地开了腔。
“看见我第一次发病，你救了我。那天，我奶奶去世，我很难过。我等不及家里的车来接，独自从学校跑了出来。”
“还有吗？”
“有。画面跳转了。我和薄淮在游戏室出来，看见那年在地下赌场打我那个逃犯，他真阴冷的盯着我说：迟早弄死你。然后，他消失在了胡同拐角。”
“十八岁，我在云轩酒楼过生日。巧合的是，我在拐角遇上你了。你被一群人拥簇着，然后我看见有人朝你冲了过去，手里提着硫酸痛。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快冲到你面前了，突然调转方向往我这边冲过来。嗯……然后、我眼睛红了，那人见状扔了硫酸桶跑了。然后我头痛病犯了，秦予丞扶我离开时，我笑了，笑得很诡异。好像是、人格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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