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深深的黑眼里波光流转，声音沉下来，“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顾明熙抿住唇，隔了一会，才轻点了下头。
陆轩对他的坦白有些意外，望向他的眼底带了丝研磨，慢慢地开口道，
“……你不会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吧？”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关心阿蕊的态度。”顾明熙看进他的眼睛里，声音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陆轩，虽然阿蕊刚刚已经正面拒绝了你，但我还是要再补充一句——
我绝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有机可乘。”
“你就这么自信？”陆轩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语气带了些许挑衅的意味，“那接下去你打算靠谁给你做防守？左欣玫？还是你的父亲左尚黎？”
顾明熙望了他一眼，神色坚定地回道，“她是我的人，当然由我来守着。我不会让你接近她，不止是你，任何人都不要想从我身边夺走她。”
陆轩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和他对视了几秒后，顾明熙率先收回了视线，神色沉着地离开了这里。
在季蕊还没有选择自己前，也许他会选择继续默默地等待，但现在她既然已经跟自己在一起，无论如何，他都会死死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
***
季蕊进到卧房时，顾明熙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书。
见到她回来了，他立即将书合上，掀开被子起身走过来，很上道地圈住了她的腰身，“阿蕊，你回来了。”
季蕊的鼻端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刚沐浴后的清香，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问：“洗过澡了？”
“嗯，”顾明熙乌黑的眼眸凝视她，而后收紧手臂，把下巴搁到她的肩头上，软软地开口，“累了吧？……我帮你洗澡？”
他又开始撒娇了，季蕊低低地笑着，“不用了。你去看书吧。”
顾明熙点点头，很乖地去帮她把睡衣找来。
洗完澡后，季蕊按着肩膀从里面走出来，靠着床沿慢慢地坐下来。
顾明熙很自动地贴上来，轻轻地替她揉捏肩膀。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按到了她最酸软的位置，从穴位传来的舒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哼哼起来，“对就是这里……啊，啊，用力点，再用力一点……好舒……”
季蕊还没说完，顾明熙却突然凑了上来，气息喷在她耳侧，咬着她的耳朵低语，
“阿蕊，别这么叫，我会忍不住想干坏事……”
季蕊一听，立即乖乖地闭上嘴。
这段时间，除了她大姨妈兴风作浪那几天，其余的他一天都没落过。虽然这大半年来她天天都有跑步运动，但还是感觉倒了体力不支。
她跟他相差的，可不止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有一把骨头。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顾明熙气息平稳下来了，俯身搂住她的腰，掼着她一起往床上倒去。
季蕊闭上眼睛，床头灯在他身后，他修长的身影映射在墙上，将她的影子俨俨地遮住，似是融成了一体。
顾明熙支起一边的头，静静地俯视着她的脸，过了一会，他压低了身子，把头靠在她肋骨处，“阿蕊……”
她声音含糊地应着，“嗯？”
顾明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屏住气息，异常认真地说下去：“……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永远都不会。”
季蕊顿时愣住了，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立即张开眼睛看他。
她的脑子迅速闪过几个信息，隔了半响，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跟着我了？”
顾明熙的身子下意识地一僵，神色不自然地侧了侧头，错开和她的对视。
季蕊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明白了。
“真是的，”她撑着床坐起身，斜靠在床屏上望着他，“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吗？”
顾明熙连忙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太晚了，我实在不放心你……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完，咬着唇，一副等着她挨训的小模样。
季蕊深深地叹气，又来了，他都跟踪自己成惯犯了。
不过，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她都没有立场去责怪他，因为她的确是骗了他，虽然是为了他好。
“明熙，”季蕊放缓了声音，悠悠地开口，“你一直跟在我身后，能比我早回了家，难得竟还洗好了澡。”
顾明熙听她这个语气似乎没生气，暗暗地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又贴紧了一些，自发地交代行踪：“……你出了咖啡厅之后，我很快就拦了的士回来，一路……跑回了家里。”
季蕊很是无语地扯了扯嘴角，也是服了他。
顾明熙稍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阿蕊，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不生气啊，”季蕊淡淡地笑了下，“你都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了，我都不知道该气什么。”
顾明熙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肩窝里，缓慢地辗转了一会，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阿蕊，我刚刚一路跟在你的身后，当我发现你见的人是陆轩时……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季蕊心口一紧，默默地揉着他的头发没出声。
顾明熙抱着她的手忽然一紧，原本温润若水的眼眸变得黝深，“一想到你瞒着我，还不肯让我跟着去，为的就是去见他，我就……”
季蕊连忙打断他的话，忍不住给自己解释道，“我就是怕你多想才不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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