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龙头上下动了动，好似在点头。
李慕白道：“你这条龙倒是够识时务啊。”
小伙子不错，很有前途，发现缚神链奈何不了他之后立刻就转变态度了。
这能屈能伸的一点儿也不像传说中的龙族，反而让李慕白觉得这黑龙是个成大事者。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精卫哑然：“尊者，这条龙好像……”
不知为何，和她曾经见过的那些龙族都不一样，精卫很想说，这条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甚至他最初的那份敌意，都因为对方这接二连三的举动而消失殆尽了。
剩下的只有好奇，好奇为什么消失近千年的宝物会出现在这个海底，而且还是捆绑在龙族身上。
“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对吧？”李慕白忽而和黑龙对上眼。
黑龙再度点头。
能听懂但口不能言，若是真正的龙族，按理说就算没有恢复人形，也应该可以口吐人言才是，可是偏偏它的情况和精卫当时一模一样。
李慕白眼底掠过沉思。
这个世界好似又有许多未曾浮出水面的秘密啊……
不过那些都能等以后再慢慢揭开，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和这条龙约法三章。
李慕白道：“我并非不能帮你这个忙，但也有要求。”
黑龙顿了顿，像是不怎么惊讶，只是再将龙珠往他这边推了推。
李慕白无奈的笑了：“先别急着让我收下来，要不听听看这些要求你能否答应。”
“第一，如若恢复自由，不可兴风作浪为祸人间。”
黑龙听了这一条，没什么反应，看上去完全可以接受。
“第二，缚神链我们要了。”
这上古圣物将它囚禁于此，黑龙对其深恶痛绝又怎会想留下，因此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这第三么……”
李慕白想到了小皇帝近日的不安，又看了看这硕大的黑龙，眼底浮起笑意。
“跟我走，去凡人面前露一面。”
现成的演员在这儿，就不需要他再去弄虚作假，用法术变出来的龙凤毕竟是假的，凡人只是不知其因，并且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清那份虚幻罢了。
如今正儿八经龙族就在身边，不趁机让它帮这个小忙李慕白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黑龙这回迟疑的久了一些，好似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
原本它还以为会是什么难已达成的条件，但仔细一听，这三个好似都不怎么复杂。
人……有这么好？
龙瞳中有淡淡的疑惑。
但是旋即黑龙便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被困在这儿太久，如今早就不知外界成了什么样。
当务之急自然是从这里脱困，至于其他，只要不伤及性命都可再议！
3点要求一经同意，李慕白立即合掌：“既然如此，那便公平一点，请天地为证，立誓为约吧！”
这个世界同样受到规则的束缚，立誓便是借法则之力来约束双方，不可违背誓言。
当然这个只限于在修真者之间有用，普通凡人的誓言不能作数。
一听李慕白主动提起立誓，黑龙心中登时不再怀疑了。
毕竟他们都受天地束缚，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便抵抗不了这法则之力，除非力量已经强大到能够超脱这个小世界。
一人一龙对视。
李慕白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眉心，而黑龙则是缓缓闭上眼睛。
有类似阵法一般的图腾于他们之间一闪而逝，表明誓言已成！
有了誓言的约束，黑龙再看向李慕白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至少能保证这两个人不会伤害它，或者对它身上的各种至宝也无觊觎之心。
原因无他，龙骨龙角龙血皆是炼器的高级材料，人间亦有降龙一族，所以它不得不防。
精卫张口道：“尊者，这么做会不会……”
李慕白面色平和，不待她说完便兀自打断：“无碍。”
他知道精卫的意思，立天地大誓除却在正规笔试中会出现，其他时候不外乎是自证清白或被逼无奈。
而他们如今面对的黑龙被缚神链困住不得挣脱，实在不用以天地大誓来证明己身。
然而李慕白同他们完全不一样，所谓强者的傲气在他身上鲜少体现，做事也会更加倾向于最便捷的方式。
再者说，这条龙也要受誓言的约束李慕白才会放它出来，否则若是它或自由之后去危害人间，到时候这份因果还得他来担！
李慕白随手将龙珠抛向精卫，轻喝一声：“退后！”
精卫来不及反应随手将龙珠接住，脚下一蹬退开，水波荡漾开来。
李慕白以双掌成刃，猛然灌注力量用力拔出缚神链最末端的一头。
龙血抛洒，黑龙痛的咆哮，却生生忍住没有挣扎，因为它知道自有有望！
缚神链最难办的就是会主动弹回所有伤害，若没有这一层，它的防御力其实不高，李慕白眯起眼睛，灵力不要钱似的挥洒。
精卫只觉得耳旁好似有铁器争鸣！
“噌——”
铮铮铁链顷刻间被拔出！
黑龙忍痛配合，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摆尾，企图挣脱。
这一幕它尝试过无数次，然而只有这一回成功了！
缚神链失去了捆绑的目标，重新变回了平平无奇的锁链。
若非见识过它的威力，只怕会被当成普通的锁链弃之如敝！
黑龙咆哮出水，像是在欢呼这得之不易的自由！
李慕白瞬间跟上，原本就汹涌的海面轰然炸开，一龙一人破水而出！
龙身屹立在海面之上，缚神链造成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黑龙迅速检查完伤处，这才重新看向李慕白。
李慕白同样盯着它。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龙这种生物，通体漆黑的龙，并非金龙那般璀璨夺目，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
又是一声轰响，精卫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索性化为原形，破水而出！
“尊者！”
见李慕白无视精卫这才放心，重新恢复人形。
“我已做到，现在轮到你履行誓言了。”李慕白淡淡道。
谁知黑龙此时却如它所想那般跟上，反而定在原地。
精卫浑身的刺瞬间竖起：“你要反悔？”
她冷哼一声：“誓言已成，哪怕龙族是天地宠儿，也挡不过这规则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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