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转过头来,朝铁匠面上瞧了一眼,冷冷道:“你便是吴正?有何证据证明?”
“苏大人你这话可就有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了啊,试问临江县谁不知道我铁锤吴正的名号?我打出来的铁器在临江县那可是远近闻名的,若是苏大人不知道的话,倒可以去问问临江县的相亲邻里?”
吴正此话一出,公堂之上顿时掀起了一片嘈杂之声来:
“是啊,吴正可是咱们临江县有名的铁匠啊,我家的铁锅铲子都是他给打的呢,我爹说过,他打的梨锄又耐用又便宜,试问咱们临江县的这些父老乡亲谁不知道他铁锤吴正啊?”
“唉,苏大人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一会要审问许老爷,一会儿又开始审问吴正了?难不成他跟前面几个县令一样,是收了许老爷的钱,专门来坑害咱们这些市井小民来了?!”
“我看不像,苏大人明察秋毫,现在肯定是在借吴正之言,让许老爷就范呢!”
在围观众人的谈论声中,苏扶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许老爷身上,冷冷道:“许老爷,你觉得如何呢?若是你觉得吴正的身份也有假的话,你可以亲自过来验证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随便找了个什么人来假冒吴正啊!”
苏扶此言正是在嘲讽许老爷,许老爷脸上一片通红,此时他早已被苏扶逼到了绝境,但饶是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一个乡绅的架子,“苏大人,我许某人都已经被你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说的话难道还有半点儿作用吗?”
“嘿嘿,的确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我若是不说这番话的话,旁观的临江县父老乡亲们又怎么会相信我呢?你说对吧,许老爷。”苏扶嘴角上扬,径直走到吴正身旁,拍了拍吴正的肩膀,道:“吴正,你可认识这半截断刃?”
“我自然认得,苏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半截断刃上面还有我的刻字,那自然是我亲自打出来的东西了,更何况,凭我铁锤吴正的手艺,方圆百十余里,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家铁匠能够打出如此好的利刃来!”吴正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道。
“嘿嘿,那我可就要请教请教你了,这半截断刃到底是你什么时候打造的,又是打造给谁的,这些,你可知晓?!”苏扶面色一沉,盯着吴正说道。
“这个嘛……”吴正把眼睛凑到半截利刃上面,细心地观察了片刻,似乎有所得一般,正欲言语,恰在这个时候,一旁的许老爷却突然开口,指着吴正说道:“吴正!苏大人问你话呢!你可不能胡言乱语,乱了咱们临江县的风气!若是日后苏大人调离了临江县,我可是会依照临江县族规惩罚与你的!”
吴正面上带着吊儿郎当的表情,盯着许老爷道:“许老爷,你呀,就别跟我耍这套了!你的那一套蒙骗敲诈的玩意儿在苏大人这里已经不管用了!当年咱们临江县,试问谁没有受过你许老爷的害呀?当年的那一笔笔账,咱们临江县的县民可都给你记着呢!”
吴正话说到此处,一把将那半截利刃从苏扶的手中拿了下来,斩钉截铁道:“苏大人,你不用找了,当年找我打造这把兵器的人,正是许老爷本人!因为我吴正有个规矩,那便是有人要找我打造兵器,必须那人亲自到场,若是派下人来的话,我是决不动手的!也正因为如此,许老爷当场叫他的那帮手下抽了我三十鞭子,坐在阴凉地下,看着我带着满身的伤痕,打造出了这把武器!这件事儿,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吴正此话一出,苏扶表情略微复杂,轻轻拍了拍吴正的肩膀,转身对着许老爷道:“许老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哼,这些话,不过都是那些无耻小民的一家之言罢了,他若是有证据证明当时我的确打了他,倒是让他拿出证据来呀!无凭无据的,拿什么治我的罪?!”许老爷把脸一抬,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道。
“我跟你说的是这件事吗?! 啊?许老爷,我他妈跟你说的是你找吴正打造兵器的事儿!”苏扶此言略带激烈,霎时间将许老爷吓了一跳,“许老爷,整件事情现在已经很明了了吧,当时你找吴正打造了这把武器,然后又把这把武器给了你最信赖的刺客,那个刺客的名字好像是叫——”
“叫宁为玉!苏大人,先前到县衙里面妄图行刺你,并且打算杀了我灭口的那个刺客名叫宁为玉,他和我一样,也是一方逃犯,只不过因为剑术较好,于是被许老爷收下了,正是他在暗中帮助许老爷奴役临江县,若是没有那个刺客的话,光凭许老爷的这些家丁,哪里拦得住临江县县民的一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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