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舒窈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晴小娘一眼。
一旁的小舒然，则一边叫着“二姐姐”，一边想上前去牵舒窈的手心，却仿佛被自己小娘严肃的神色给刺了一下……
方才晴小娘当着她的面动怒，已经把这个小姑娘吓得不轻了。
舒窈用眼神示意小莺，让她安抚一二，口中却是对晴小娘道：“怎么，小娘是对我爹爹的安排有所不满吗？”舒窈拔高了声音问道。
她自认为自己这一句问得颇有气势，而晴小娘也貌似被她这一顶大帽子给扣得懵了一瞬……
只是，不过片刻，晴小娘便赔笑道：“哪里……舒然由大娘子教养，那是再好不过了。而我……不过是思念女儿罢了，还望二姑娘原谅……”
这话说的，仿佛都成了李舒窈的不是了。
李舒窈气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也不饶人道：“哦？既是想念女儿，怎么也不见小娘抱着三妹妹亲近一二？难道，是只顾着教训下人了？”
说完，舒窈认定她理亏，也不愿再因为她浪费自己的时间。她转过头，吩咐小莺道：“好了，你先带三姑娘回去吧。”
小莺犹豫了一会儿，尽量不去看一旁晴小娘的神情，拽着小舒然的手，便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娘既然关心女儿，大可去劝服爹爹。只要得了爹爹的允许，我娘亲自然不会强行留下三妹妹。”
她撂下这句话，便打算带着青莲和白梅转身走了。
没曾想，晴小娘挤出一个笑，朝着舒窈的背影，尽量将嗓音放柔了，说道：“二姑娘此言差矣，我如今光是顾着小公子这一头，便已经耗尽心力……官人待人一向体贴入微，大约是不忍我太辛苦。”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大娘子将然儿养在身边，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噢，原来，她是想炫耀自己还生了个儿子啊？
舒窈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回地嘲讽了一句：“那就好，还请小娘放心，娘亲对然儿视如己出，如今又请了赵娘子亲自教导琴棋书画。”
“况且，以然儿这般天资，将来定会长成个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
说到这里，李舒窈实在忍不住，还在转过身来，想欣赏欣赏晴小娘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
晴小娘却朝着她盈盈一拜，口中谢道：“那……妾身便在此谢过了……”
舒窈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回答道：“这却不必，别的且不说，然儿到底是我的亲妹妹呀……”
“只可惜，她没托生在我娘亲的肚子里……”舒窈低声道：“爹爹常说，咱们家的孩子，不论嫡庶，他都是一样的疼。只是，难保有些人家时不时的，便把嫡庶尊卑挂在嘴边……”
晴小娘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自己是妾室，生下的孩子自然是庶出。身为母亲，少不得可怜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要比旁人矮一头……
李舒窈这话，可谓是戳到了晴小娘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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