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禁地，深渊上空。
太上道人立足虚空，下方是无数尸仙，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
江道明瞥了一眼，看见不少金仙级尸仙。
“同为故乡人，帮助一些理所应当，前辈可是为此地所困？”江道明淡漠道：“不如，让本殿主，尽灭此地尸仙。”
“不必，老道自愿入此地。”
太上道人淡漠一语，一抬掌，灰雾翻涌，周围空间变幻，已经置身在一座高峰之上。
江道明神情平静，禁地之内，到处都是禁制阵法，这等空间挪移的手段，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你来禁地，是为了寻老道？”太上道人问道。
“不错，承蒙前辈关照，当初禁地大军肆虐，晚辈才能全身而退。”
江道明平静道：“晚辈曾入纯阳洞府，得知前辈活出第三世，前辈又在禁地大军中出现，所以前来禁地。”
太上道人眸中依旧冰冷，透露着几分绝情，转瞬又恢复如常：“老道能感觉到，你身上有老道的绝情道意。”
“在华夏时候，曾侥幸进入前辈洞府，知道前辈与女巫师的事情。”江道明没有隐瞒，如实道。
“女巫师……”
太上道人神情恍惚，目光复杂。
“前辈还是忘不了？”江道明轻叹道：“永痕的痛？”
太上道人叹息一声，背负双手：“挫骨扬灰，亦难以磨灭。”
江道明神情平静道：“但，也成就了前辈，活出第二世，不是吗？”
“大道基石。”太上道人冷声道。
“不错，吾等大道之上的基石。”江道明指尖浮现一丝丝流光，那是曾经一道道身影：“本殿主与前辈，是最为相似的。”
“悠悠岁月，历史长河之中，总能寻到几位相似的存在。”
太上道人平静道：“老道后来，遇见几位与女巫师相似的女子。”
“后来呢？”江道明淡淡道：“前辈杀了她们？”
“没有。”太上道人道：“只是觉得，距离很远了，道的差距。”
“前辈已经在大道路上远行，她们还停留在寻道的路上，不知方向。”
江道明掌中身影不断幻灭，重生：“本殿主并未遇见相似的人。”
“那你可真幸运。”太上道人平静道：“你来，是想问活出第二世，甚至第三世的方法？”
“不是。”江道明摇头道：“本殿主已经说了，只是为了前辈而来，至于第二世，第三世，不需要了。”
“万载，你甘心？”
太上道人淡淡道：“以你的天资和能力，未必不能成就大罗，若是因为寿元而止步，岂不可惜？”
江道明的实力，他能看出来，能够拿到剑印，绝对有金仙顶峰的战力。
距离上次分别，也没过多久，便有如此提升。
将来，真有可能冲击大罗之境！
“这一世，已经够了。”江道明缓缓道：“当初的本殿主，不过一个普通人，那时候浑浑噩噩，最大的梦想，不过是有一人相濡以沫，有一子，膝下承欢。”
“老道贪心了，想带她一起长生。”太上道人轻叹道：“那老酒鬼实现了。”
“酒剑仙前辈，算是我们三人中，唯一圆满的。”江道明淡笑道：“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谁也想不到，他能来到这个武道世界。
从来到这里那一刻起，他便立志，要走上武道顶峰，追寻传说中的永生。
要的是无尽精彩，而非儿女情长。
太上道人淡淡道：“你以后，继续执律法，清理一切？”
“自然，生命不息，求道不止。”江道明目光看向太上道人：“前辈，这不是本体吧？”
“你看出来了？”太上道人淡淡一笑，道：“你这后辈，当真是好眼力，这是老道的有情遗蜕。”
“若是换成前辈之前的绝情道，估计不会在禁地大军之中，为晚辈出面。”江道明淡笑道：“前辈，绝情生有情，有何感悟？”
“老道心灰意冷，化绝情之道，修无情之心，放下执念，一心求道。”
太上道人缓缓道：“寿元将近时，才不得已再生有情之道，当时心中只想着道，不甘心因为寿元而止步。”
“有情化绝情，绝情生有情，却非之前的有情。”
“新生？”
江道明微微一叹，道：“前辈，还是当初的那位前辈吗？”
“求道之路，本就是一场蜕变之路。”太上道人淡淡道：“就像凡人的成长，每一次经历，会让他们长大，心里变化。”
“入了魔障者，内心扭曲，坚定内心者，逐渐强大。”
江道明淡笑道：“本殿主，一如既往，未曾变过。”
从一开始，他便坚定了道心，不曾改变。
太上道人的第三世，有情之道的蜕变，让他的内心也变了。
求道之人，随道而行，领悟的越多，变化越大。
就像当初的太上道人，经历女巫师一事，化身绝情道人，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种蜕变，是江道明不想要的，也不愿意去衍生有情，活出第二世。
“你后悔吗？”太上道人问道。
“前辈后悔吗？”江道明反问：“不过是道的蜕变，心的抉择，道无对错，何来后悔之说？”
“道无对错，哈，你倒是看的透彻。”太上道人轻笑一声，神情严肃下来：“你还想问，神话时代的事情吧？”
“自然想问，前辈探查到了什么线索？”江道明道。
太上道人问道：“你知道九天界的来历吗？”
“不太清楚。”江道明摇头道。
“天有三十三重，当初人族斩下了九重天，炼成了九天界。”
太上道人肃然道：“还有二十四重天，被神话时代仙神带走，练成了另一个世界。”
“三十三重天？”江道明一怔，道：“若是将两个世界聚集，能否再现当初的神话时代三十三重天？”
“你觉得，你心中的裂痕，还能回去吗？”太上道人问道。
“不可能了。”江道明摇头。
“是啊，不可能了，神话时代，已经逝去了。”太上道人轻叹道。
神话时代崩塌，三十三天分离，就算是将两个世界放在一起，也不可能再组成当初的三十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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