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笑声才平息下来。
申绍泽盯着张嘉玥说道：“张嘉玥，你说得不错，有很多人都想控制住你，现在看来，他们都有些一厢情愿了。”
“你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
张嘉玥笑了笑：“想合作可以，但不要想着威胁我。我匿名入城，不过是不想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而已。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就我所知，有不少人属意你的婚事。”申绍泽正色说道。
“婚事？你要给我说媒？”张嘉玥感到好笑，“是谁给你的自信，竟然想操控我的私生活？”
“你别急，听我说完。以你的实力，只要你不愿意，真有人能够逼迫你吗？”申绍泽反问道。
张嘉玥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被你母亲遗弃在滨城，是迫于裘家和宋家的压力，你的出生不是时候，一旦入京，必定谣言纷纭，他们都是红色世家，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谣言有辱家声，哪怕你是无辜的，也只能遗弃你……”
很明显，申绍泽是下过功夫调查的。不过，大家族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张嘉玥之前也曾经想过各种可能，所以并不意外——由始至终，她在意的都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在意那两个人是怎么想的！
有人认为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原罪，上辈子，张嘉玥经历了背叛和出卖，而这辈子，她明白了欺骗和背叛并非是无因而起，她只想面对那两个给予她生命，又弃如敝履的人，问他们一个……她其实并没有想好的问题。
“申绍泽，你无须说得这么详细，其实这对于我没有多少意义。如果我现在表现出愤怒或者仇恨，那我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赶快说点儿重点的。”
申绍泽觉得心脏都在抽搐，就像被人用小刀子在上面来回地戳，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在。
他觉得张嘉玥就像是在欣赏小丑表演一般，看着自己拙劣的表演，最后来一句，“歇歇吧，你演得不累，我看得已经累了。”
“宋云楚你认识吧？”申绍泽深吸一口气问道。
“认识。”张嘉玥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宋家也在打你的主意，他们也想用怀柔的手段，宋云楚就是他们为你选的联姻目标……你不生气？”申绍泽似乎有些奇怪。
“我为什么要生气？有人追求我，不管是因为什么，那说明我还有被追求的价值。而且他有追求的权利，我有拒绝的自由。”
张嘉玥有些好笑地看着申绍泽，“如果你以为仅凭这些就可以要胁我做些什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了，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张嘉玥有些好奇。
“我要你嫁给宋云楚……当然，不是真的要嫁给他，你可以尽可能地拖着时间，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办一件事情，等办完这件事情，你可以悔婚……”申绍泽如此这般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跟宋云楚有什么恩怨，但你的计划简直是漏洞百出，你以为你是谁？我真想揍你一顿！”张嘉玥说道。
申绍泽知道张嘉玥战斗力强，却也丝毫不惧，冷笑着说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我想你一定不知道，燕南飞会所是我父亲开的，现在由我在这座会所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为了和你见面，我还特别带了些身手不错的人过来。如果你动了我，我保证你走不出去。”
“当然，就算你走出去了，我们的交易也就失败了，你的消息会迅速在基地里传扬开来。如果你不担心这个的话，也不会坐在这儿陪我喝酒聊天了。”
“可我还是想揍你一顿。”张嘉玥说道。
听人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揍一顿，申绍泽也忍不住了，低声吼道：“你动我一根头发试试。”
于是，张嘉玥就飞跳而起，冲着他的左脸就是一记耳朵……回来时觉得美感有些不够，又用手背给他右脸来了一记……这一下，无论是申绍泽的脸还是张嘉玥的心情，都平衡了。
白痴才会动他一根头发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如果有时间的话，申绍泽的心里一定会发出这样的哀嚎声音。
他原来的设想是这样的——
他掌握着张嘉玥化名进入燕京基地的证据，他约了张嘉玥到自己的地盘谈判……张嘉玥在气势上输了，又不敢轻易动手，只能选择和自己合作。
于是，自己说几句狠话敲打敲打她，或许还能够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而自己则可以站在一个令其仰望的高度上，以怜悯的态度接受她的效忠……
反正在申绍泽的剧本里，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入蛊的觉悟，更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的忐忑，她不是来伏低做小的，她是来做姑奶奶的。
从开始到现在，或骂或打，她都占据着主动，绝对的主动。
这不符合逻辑、不符合人情、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不怕自己的报复吗？不怕自己把她进入燕京基地的消息散布出去？
张嘉玥的双腿原本也是盘在一起，可是，脚腕一用力，人便高高的跃起，两人中间隔着的矮几对她形成不了任何的阻挡。
她跃起时的劲风将矮几上的杯瓶带倒，可直到她一巴掌扇在申绍泽堪称英俊的脸上时，杯子和酒瓶才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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