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母亲的来电，顾言不可能不接。
好在现在丁当不在身边，母亲不管问起什么，自己也好应对。
“喂，妈。”
“小言，你现在在医院吗？”
“嗯，是的，我在医院。有事吗，妈？”
“哦，没什么事，去看过你爸爸了吗？”
“看过了，他……还在昏迷中……”
“哎！”顾母长叹一声，却没有再哭。
出身大户人家，又在顾家陪着顾父风里雨里这么多年，顾母其实并不是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只是顾父晕倒的时候，事发突然，她没有心理准备，后来到医院又得知，原来自己爱人的病情那么危急，一时心里接受不了，才会情绪失控。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心理调整，现在，她已经想开了不少，心态也比昨晚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沉重，担忧，悲痛，但是总算不至于只知道哭，什么也做不了了。
“妈，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父亲的情况？”
顾言很清楚，母亲上午才刚来过医院，现在打来电话，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顾母平静地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您说！”
“你今天……去医院，除了看望你爸爸，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听到这句，顾言心下一惊，但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您怎么这么问？是有人在您跟前说了什么？”
“你先别管这些，就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顾言用两秒钟的时间，在脑中飞速地思索了一番。
母亲既然会特意打电话来问，那大概率是听到了风声。
这种情况下，自己越是不承认，便越是欲盖弥彰，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母亲对丁当和思思的印象。
不能因小失大！
“是！我确实还有其他事情！”再开口时，顾言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疑。
“嗯。还好，你对妈妈还算诚实！”顾母欣慰地说道。
顾言不禁心中一凛，母亲果然事先得到了消息。
“妈，您知道了些什么？”
“今天也是巧了，我上午去医院看完你爸爸，临走的时候，心里不放心，便留了个人在医院候着，以便你爸爸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好及时获知消息。”
“哦？”听到这里，事情的大概，顾言已经心中有数了。
但他礼貌地没有打断母亲，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留下的人，中午前后突然打回电话，开始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我才搞清楚，他说是你去看望过你爸爸，还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说着说着，顾母的语调微微有些升高，她问道：“小言，你要不要跟妈妈解释一下，你带去的人是谁？”
电话这头，顾言握着手机，抿着嘴唇，没有立刻回答母亲的问题。
顾母怕儿子心中不舒服，又补充道：“你长大了，也独当一面了，你的私事，妈妈其实不想多问。但这次你带着人去了加护病房，看望的是你爸爸。和你爸爸有关，妈妈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妈，您不用解释，我都明白。”顾言善解人意地劝解了母亲一句。
现在母亲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有了女人和孩子，那么即便自己今天闭口不说，不出几日，她也能自己查清楚。
父亲进手术室之前，逼着自己答应了和司蓉的婚事，正愁着怎么跟母亲再次谈一谈这件事呢。
这次，也许是个机会！
“妈，您还记得几年之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吗？”
“你喜欢的女孩？你说的是丁家失踪的那个小女儿，好像是叫丁当是吧？”
“嗯，就是她！”
“这么说，你这次带去医院的女人就是那个丁当？”
“是！”
“可是，她不是好多年都杳无音信，连丁家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吗？”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我找到了她，她现在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顾母还是从儿子的声音里听出了他的坚持和执着。
这丁家姑娘，真是他的劫数！
“小言，妈妈有句话一直想说，现在也顾不得你爱听不爱听了。”
“妈，您和我没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您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顾母顿了顿，默默组织了一下措辞，才继续开口。
“那个丁小姐，几年前不告而别，那时候，因为她，你就丢了魂似的。妈妈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你！
你从小到大，样样拔尖，一直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妈妈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那副失魂落魄，丢了半条命的模样！
那个丁小姐，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魅力，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但，我觉得她再好，也好不过司蓉！”
“妈，司蓉是好，但我不爱她！您难道非要逼我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妈妈什么时候逼过你！你可别忘了，你爸爸进手术室之前，你答应过他什么？！！！”
“我……我那也是为了让爸爸安心的权宜之计。”
“我不管！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爸爸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万一……他醒不过来，这……就算是他的遗愿了！”
“可是！妈！我和丁当……还有一个孩子！”
母亲言辞激烈，顾言插不上话，忍不住低吼了一句。
“孩子？”听了儿子的话，顾母突然顿住了。
对，今天自己留在医院候着的人，打回来电话，是说过，顾言还带了一个孩子。
而且，还将那孩子带进了加护病房！
“对，孩子，是个男孩，是我和丁当的骨肉。”
“可，那丁小姐不是好几年没跟你见过面了，怎么就凭空跑出个孩子来？”
“她当年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生下我们的孩子！”
“这么说，当年她是怀着孕走的？”
“是！”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顾母一时非常震惊，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沉默了一瞬，脑中一片混乱，最终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容我先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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