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并不是慕氏旗下的产业，在司睿提及之前，司锦姩甚至从不知道在云都还有这样的餐厅。
仔细想想，这些年她的眼睛确实是一直盯着慕景弦在转。
只要是慕氏投资的产业她都如数家珍，关于其他，她似乎确实都关注地少了一些。
舞台上有人在弹钢琴，一袭红衣的女人倚在三角钢琴上，唱着一支歌。
是司锦姩没听过的曲调，女人的嗓音沙哑低沉，一支歌被唱的无比幽怨。
让司锦姩心内莫名有些暴躁。
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裴落落给她的药还没有起效，而司睿脸上的惊慌和行为上的淡定更让她心生警惕。
一首歌结束，司锦姩微蹙着眉喝了一口水。
面上故意露出了几分不耐的神情。
“姐姐不喜欢这歌？”
招手唤来服务员给司锦姩加了水之后，司睿颇有些殷勤的问。
“太吵。”
她一手撑着额角，将不耐与嫌弃展现的淋漓尽致。
“姐姐以前可是最喜欢这歌的。”
“你叫我来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微微抬眼瞟了一眼司睿，司锦姩作势起身将放在腰后的挎包拿起，“那我就先不奉陪了。”
“姐姐就不想知道慕景弦他……”
“慕景弦他再怎样，至少至今为止对我都还算不错。”
垂眼盯着司睿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她又道，“也不会约我说事，却先说一堆废话，然后未经我的允许这样握着我的手。”
司睿张了张嘴，颇为不甘不愿地将手收了回去。
低着头，软下了语气：“姐姐你别生气，小睿也只是太久没见到姐姐……”
“太久没见，所以上来就动手动脚？”
刚才烦躁的心情隐约被压下了一些，司锦姩猜测应当是裴落落的药物开始起效。
不论是司马砚冰还是司睿，他们的异能司锦姩其实都不清楚。
对司睿不清楚很大原因是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不清楚还是只是忘记了。
但是对司马砚冰不清楚，则是因为她对厌恶的人事物从来都没有了解的耐心。
爱憎分明的性格突然变成了绊脚石，让司锦姩也有些身心疲惫。
转而想到慕景弦，似乎印象里每件事他都能处理的十分妥帖。
不论面对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处理事情最好的应对方法。
“姐姐，是小睿错了。”
司睿低着头，脸上是十分诚恳的表情。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承认错误，司锦姩根本也不在乎。
她的目的本就不是听司睿在这里胡扯。
彼此都在试探，她完全可以再耐心一些。
表现出来的急躁也不过是想要先一步麻痹对方，以此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罢了。
只不过司睿不是个擅长给台阶的人，这种时候如果坐在对面的是慕景弦，她早就顺着台阶直溜溜地下去了。
幸而服务员送来了第一份餐点，司锦姩才重新坐下。
只不过此前一直放在腰后的挎包，被她放在了膝上。
这是一个极具暗示意义的坐姿，昭示着她随时会起身离开这件事。
看出她的不耐烦，司睿也不敢再继续绕弯子。
嘴巴开合几次，在司锦姩的前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小睿想先和姐姐道歉，接下来的事情，希望姐姐听到了不会责怪小睿。”
司锦姩抬眼看他：“怎么，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现在开始找补了？”
“还请姐姐先答应小睿，不会因为小睿的坦白而责怪小睿。”
他的表情十分真诚，看得司锦姩心中一动。
“怎么？难道说，片场刺杀我的事儿，是你干的？”
她本是试探，可司睿听到片场二字的时候，下意识收紧了肩膀，确认了她的猜想。
“如果小睿说是，姐姐会从此不理小睿吗？”
抬头看着司锦姩，司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慌张。
弄得司锦姩也有些局促。
演戏就演戏，还搞得这么真情实感。
真是让人头疼！
“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手里的叉子将那块鳕鱼翻得有些碎，她戳起一小块尝了一口。
鱼皮不够酥脆，外层的肉煎得太老，而且这鱼显然是冷冻后没有完全化冻就进行了烹饪，烧烤的时间不足里边的温度不够，以至于最里边的肉还有些生。
她不喜欢吃鱼，也是和慕景弦在一起之后，喜欢上了这道菜。
是以在慕景弦被她封锁记忆之前，也时常做给她吃。
后来司暮继承了她的口味，对这道菜亦是十分偏爱。
想来当初她喜欢这道菜的原因之一，是放进烤箱就不用再管了，看起来比较轻松。
可是她的胃被慕景弦养叼之后，这道菜不管在哪一家餐厅，都吃不出什么好的味道。
看了看依旧局促不安，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她问题的司睿，她又垂下了眼。
入眼是被叉子戳的乱七八糟的肉，就像她现在乱七八糟的心绪。
“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两人沉默间，司锦姩先开口询问。
“那时候姐姐对慕景弦深信不疑，小睿想让姐姐看到真相。”
“真相？”
眼皮微抬，她有些散漫地看着司睿，“什么真相？”
“姐姐尊贵的身份，还有姐姐应该在的那个世界的真相。”
“继续说。”
垂着眼，她手上的叉子翻来覆去地翻着那块烤制的十分糟糕的鳕鱼肉，另一只手撑着下巴。
看起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事实上司锦姩的耳朵却将司睿的话一句不落的听了进去。
“慕景弦为了控制姐姐，用了慕氏的禁术。这种术法没有慕氏的血统根本无法破除，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人从术法中暂时脱离出来。”
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司睿看上去有些紧张地盯着司锦姩的脸，“只有让姐姐出现濒死的情况，才能让姐姐回到原本的世界……”
“你就不怕，那一下没执行好，真的把我弄死了？”
翻动鳕鱼的手停了下来，叉子上还扎着一片雪白的鱼肉。
她微挑着眉看着司睿：“你对你自己，这么自信？”
“不，不是……”
被她盯得心虚，司睿嘴唇微颤，嚅嚅道，“我只是做了这个计划，执行的人，是楼以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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