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出乎苏茉的意料，“哦？圣女这些年名头愈盛，连墟主也来请你。”
余衡轻笑，“衡何德何能，这些年不敢以圣女之名自居，这次是得东妖地长乐妖王引荐，玉祖命衡前往，好与神君有个照应。”
原来是长乐安排的人手。
龙骁眼带询问看了一眼无伤，后者无声微一摇头，以示之前并不知此事。
这时余衡主动提及坊间传闻，“程家别院那桩事，并非小侄余晖所为，出事那日，家中老祖宗正因着他在外惹事生非，一整日都关在祠堂思过，未出过麒麟堡一步。
这程家，原是与景华城方家交好，哦，就是拂离峰迁出的那支……”
她说到这儿解释了一句，苏茉顿时明白，方家被逐，就是搬到了燕西这里的景华城，那么其中的恩怨就一目了然。
说到底，太微宗是得了玉麒麟的授意，才能逐离拂离峰，余家自然被方家记恨。
“晖儿在余家小辈中，修行算出众，遭人惦记也是有的。他仗着老祖宗的偏爱，性子骄纵了些，却绝不敢做出这等血洗满门之事。
唉，北幽本就是罪祸之地，麒麟堡这些年却从未敢同流合污，否则，便是玉祖也容不得余家。”
对于余衡的说法，苏茉倒也认可，瑞山麒麟堡余家，在北幽多年，靠的并非悍勇好斗。
纯粹是紧临妖地，受祥瑞圣兽玉麒麟之名荫庇，无论是混元教还是极幽之墟，都要卖他家两分薄面。
“至于杀戮麒麟……”余衡笑容淡淡，显出几分哂然，“这又从何说起，实不相瞒，余家先祖曾为玉祖世仆，然子孙不肖，天资鲁钝，无力承继玉祖尊贵的血统……，否则也不会三千年来一无所成，实是愧对玉祖良多，若非他老人家仁善，我等早已无颜于世。”
说到这里，殿外有人请见。
位于顶层的九霄殿，为着彰显尊贵，门外自有禁制阻隔，以供其内的尊客不受打搅。
就连歌舞乐师，也是在前殿的花台上奏演，与内殿这里隔得甚远，即方便欣赏，又不至于太过吵闹，影响了客人们的谈兴。
前来禀报的侍者遥遥立在垂玉珠帘之外，“麒麟堡余四少爷前来拜候。”
余衡脸上淡淡的悲容一丝不见，笑着站起身，“刚才小侄也在楼下，想是见我上来，这便找来了。”
龙骁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余衡亲自出去，不多时，带着侄儿进来。
余晖倒是生得一表人材，身量颀长，单从面相上看，眉形狭长，薄唇如刀，神情上果然有几分恃宠而骄的纨绔风范。
不似余衡那般，有着与玉祖如出一辙的温润气质。
他进来后四下张望，“这九霄殿，连我都没进来过，刚才李飞说姑姑来了，侄儿还不信，您难得出一趟门，来这潆仙顶殿，竟都不叫我。”
随后朝上座的龙骁和苏茉笑着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麒麟堡余晖，见过两位前辈。”
北幽不遵礼教，只讲实力高低，再就是家门背景，这人不过金丹修为，与座上这两位看不出修为深浅之人，自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但麒麟堡三个字，就够他在清平城这地界横着走了，倒也毫不怯场。
龙骁一笑，吩咐侍者斟酒，随意攀谈几句，毫不在意他的无礼。
苏茉只打量两眼，心中已猜到，怕是余衡有包庇侄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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