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晗的目光转向剩下的两个：“弄坏了我的沙发，你怎么赔？你的身价，有我沙发贵吗？”
王总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图标，顿时惨白了脸。
这就算是把他身价翻个倍，也赔不起啊！
顾泽晗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把手帕丢进了垃圾桶，语气就像是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一样平静：“赔不起，那就只有用你剩下的一条命了。”
说着，顾泽晗把目光转向被踢到了一边，都还不敢动的人身上：“这只还算听话，送回去，继续当城燕的看门狗吧。跟城燕说，这人随他们处置。”
随他们处置，意味着他在这个行业，是永远的抬不起头来做不了人了。可留下了一条命无非就是最大的幸运，那人立刻爬了起来，重重磕头：“谢谢顾总！谢谢顾总！”
顾泽晗冷冷瞥着他，“吵。”
这人要是还算识趣，立刻闭了嘴，也不敢动了。
顾泽晗不耐烦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总觉得身上脏得很，“宁远，送客吧。人要好好请出去，别丢了礼貌。”
宁远应了一声，打开门，把人丢给了门口的几个詹雪霏的手下，又把办公室内那几个人碰过的东西都搬了出去，让人把墙壁地板都擦了个干净，和顾泽晗知会了一声，就去处理后事了。
顾泽晗看着桌子上最新的合同，冷冷丢在了一边，那合同的上面，赫然写着“卡斯德伊”四个大字。
被顾泽晗用红笔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顾泽晗看着日历上早早圈起来的“除夕”这两个字，眸色微沉。
顾泽晗其实并不喜欢除夕，事实上，整个顾家对“除夕”这个节日，并没有什么好感。即便如此，顾泽晗还是把它圈了起来，每一年都是如此。
顾泽晗深呼吸了一口，打了个电话给陆岚清：“岚清，明天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陆岚清的声音，一阵呼吸声过后，安雯那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响起：“哥哥……岚清去洗澡了，手机不小心放在了客厅。”
顾泽晗握着手机的手立刻攥紧了，“没事。不用告诉她。”
顾泽晗刚想挂断电话，就听见安雯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哥哥，我明天想要和你出去。”
顾泽晗眸色一沉，“你说什么？”
安雯的声音怯生生的，“我明天，想要出去玩。”
顾泽晗不假思索，“我和岚清有约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
陆岚清很早之前就和他说过，想要在除夕那天出去玩。
是附身在陆岚清身上的安雯仗着自己现在是“陆岚清”的身份，想要在这一天带顾泽晗出去缓解心情的想法，毕竟换了个身份，也能够用“不知情”这件事掩盖过去，避免顾泽晗像过去那样闷在家中，心情不好。
除夕是顾泽晗的父亲，顾晟的忌日。
好巧不巧，偏偏在除夕。
爆竹声中一岁除，所有人都在贴对联准备新年，顾家的这一天却不是个好日子。整个春节，几乎都是笼罩在顾晟忌日的阴影之下度过的。
之前有安雯这个公认的开心果，和老爷子一唱一和，总能把气氛调动起来，今年这种情况，恐怕是想欢快也欢快不起来了。
电话那边的安雯不说话了，可是从呼吸声能够听出来，那边的安雯似乎是哭了。
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让顾泽晗顿时间有些想要败下阵来。
安雯一哭，他就没有办法。他实在是不会哄女孩子，更不会哄安雯。
顾泽晗有些不知所措：“雯雯，你知道我除夕这天……”
安雯哽咽着说道：“可是你和陆岚清会出去。”
顾泽晗垂下眼睑。
“怎么了？”陆岚清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顾泽晗心中更加烦躁。
“等我回来。”
顾泽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意识到这件事电话里面根本说不清楚。因为这件事，他也没心情去工作了。
一路几乎是踩着油门回到别墅，推开大门，就看见安雯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和鼻头，正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掉眼泪。陆岚清则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安雯，眼底里神色复杂。
看见顾泽晗回来，安雯和陆岚清两个人都坐在那，一脸迷茫。
顾泽晗把陆岚清从沙发上拉起来，看着她，“你有和她说什么吗？”
陆岚清看着顾泽晗，听见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安雯，眼中的些许欣喜也黯淡了下去，摇了摇头。
她从看见安雯接了自己的电话开始就没说什么。
可是十八岁的自己和她说了什么了？
十八岁的自己，看着她，对她说，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中的经历和上辈子的安雯一模一样，说得陆岚清心中一恸。
十八岁的安雯对她说，她终于在梦中感悟到了顾泽晗的好，她终于明白顾泽晗才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段时间，她根本就不关心沈驰怎样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让陆岚清心软了。可陆岚清分明就能从十八岁的安雯眼中看出狡黠，那不是属于自己会有的神态。
陆岚清看着安雯，神色复杂。
好像从安雯重伤醒来后，做出的举动就和她印象中的自己大相庭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可安雯和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同时，眼底里那种占有欲和疯狂，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陆岚清承认自己并不了解过去的自己，可毕竟是十八岁的自己，重生了一次，她看的透彻。面前这个安雯，实在是太陌生了。
陆岚清不愿意去想安雯是故意破坏自己和顾泽晗的独处时间，可当安雯看见顾泽晗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担心。
顾泽晗在安雯面前蹲下，一如过去一样：“雯雯，你听我说，我和岚清是早就约好的。明天我陪不了你，就这一次好吗？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像是真的在哄着孩子，顾泽晗对安雯向来有耐心。
安雯嘟着嘴，还有些不开心，“可是我想你陪着我。我除夕也会不开心。”
顾泽晗一愣。
顾晟是安雯的舅舅。顾晟的忌日，安雯会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是非常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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