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吗？”
她这句话，陈牧自然是当成了玩笑。
他怎么可能是芒斯族，从小到大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反倒是杀过不少芒斯族。
“看来你自己对自己完全没点认知啊……”
宫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悠悠道：“上次的身体检测结果，你应该还记得吧？”
陈牧心头一动：“记得，怎么了？”
那次的检测结果太过异常，显示他的身体内部构造就不是个活人，这让他一度以为是检测机器坏了，又或者宫祺故意吓唬自己。
“十年前在联盟研究所，我曾经研究过芒斯族的残骸构造，你猜结果怎样？”
宫祺并没有想要他回答，而是再次浮起嘴角愉快地笑了起来：“居然和你那次的检测结果有80%的相似度呢！”
“你体内骨骼血液细胞多项数据检测和正常活人的相似度几乎为0，仅有的一致也只有人类的外形了。但你和芒斯族的内部数据相似度……却高达80%。”
“还有，你的身体强度早就超出了人类该有的界限，甚至超出了世上其他物种。而当年的芒斯族，最显著的特点也恰恰是身体强度惊人。”
“说你是芒斯族，难道错了吗？”
面对她这并不算质问的反问，陈牧本能地回了四个字：“胡说八道。”
他当然不愿相信这个，芒斯族是什么，那是入侵人类世界的‘妖魔’，是太空生物，人人得而诛之。
如果他是芒斯族，那当年在保卫战和空洞征战立下的赫赫战功又算什么？
但细想之下，之前的不少反常之处却也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他心头。
异常的数据，恢复极快同时防御力和耐力惊人的身体，那似乎真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他还记得当年在空洞征战时，他的身体是远没有这么强大的。
那时候他和芒斯族周旋，多半还是依赖精神力和异能，和其他能力者没多大差别，毕竟那时候他的脑域没出问题。
他甚至联想到了另一件让他疑惑了很多年的事情——楚渊的态度。
陈牧其实能感受到那位先知圣者对自己有点古怪，他自始至终保持着和自己的关系，但又不怎么亲近。
仔细回想当年，会发现他其实一直在避免自己和其他能力者交流。让自己独自行动，不和其他队伍产生交集，也不将自己的存在告诉其他人，这本就很可疑不是么？
难道他早就预知了自己是芒斯族，非他族类。但同时，又想要利用自己的战斗力……
“看来，你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
一直注视着他眼睛的宫祺，此时似乎正式确定了自己的结论。
猛然间，陈牧想到了点什么，他重重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自己的改变，其实是从那次误入太空绝地才发生的。
从那里出来后，自己的精神力出了问题，身体也变得强悍了。
自己的身体之所以会发生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吃了芒斯族的血肉？
他在那绝地被困了三个月，不可能不吃不喝，而那里面唯一的食物就是战利品，那些被他斩杀的芒斯族。
第一次吃芒斯族的肉是他这辈子最危险的一次经历，远超从前那些战斗。当时他全身肿胀欲裂，从头到脚无处不痛，血管仿佛都要爆裂开来，骨髓深处的麻痒更是令人难挡，差点直接死在里面。
事实上，战后五大联盟不是没试过向人体注射芒斯族血液，幻想着能够让人类产生基因突变，得到芒斯族的一部分能力。
芒斯族的身体多强悍啊，就连核弹都灭不掉。不指望人类也能做到那一步，至少体魄变强十几倍，能多活几百年吧？那岂不正是许多人多年来最大愿望？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异想天开。
参加实验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最终结果都是当场死亡。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乱注射的，尤其芒斯族根本都不是碳基生命，鬼知道会和人体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陈牧那次神奇的活了下来，而为了继续活下去，哪怕明知痛苦，他还是只能一次次将它们的血肉送入嘴里。
一直到三个月后，他再吃芒斯族的血肉已经没什么痛苦感觉了，只觉得这肉不好吃，就像嚼塑料一点味道都没有。
如果是因为那次经历改变了身体，那至少可以证明，他一开始还是人类。
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这个问题，反正身体变强是好事不是么？而自己本就是人类，不会因为身体内部构造变化就转变立场。
“你能帮我解决精神力的问题吗？”
戴那个用来安抚镇定用的头盔，终归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希望能彻底治好。
“或许吧，但我需要你的配合。”宫祺给出的回答并不确定。
陈牧并不意外，自己这种‘病症’应该是史无前例的，放在其他医院更不可能，宫祺能有点把握，已经算是极其厉害了。
“没问题，需要我怎样配合？”
“你的脑域之所以会出现问题，应该是精神力和身体极度不匹配造成的。”
“不匹配？”
“你应该知道神统全身吧？”
这个词，陈牧根本没听过：“啥意思？”
宫祺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无知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能不能好好说话？”
“精神力和身体的行动是相辅相成的，简单来说，当人的精神力萎靡时，身体也会变得虚弱。反之，身体出现异常，同样也会影响到精神力。”
她这么一说，陈牧就明白了。看来还真是因为身体的异变，导致精神力变得不稳定了。
“那你打算怎么治疗？”
“让你的芒斯族身体变得和人类的精神力同步适配。”
“这也能做到？”
宫祺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所以需要你的配合，首先让你的身体失去知觉，暂时和精神力相互脱离。”
这不就是手术时常见的麻醉嘛，为了治好，陈牧毫不犹豫道：“那就来吧。”
“真听话。”宫祺满意地笑了起来。
随后她便开始为陈牧注射药剂，让他的身体失去知觉。
这个过程很简单，尤其是有现在的医学科技，根本都不用亲自动手，机器会自动注射。
然而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本该简单的过程却变得无比困难。
注射被陈牧的身体自主阻拦，药剂进入表皮没多久就凝滞了，导致后面的药剂根本进不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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