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刚吃过午饭，就借口公司有事离开。气得何莉一边给三人道歉，一边嚷嚷着要好好给楚楠一个教训。尹静涵和步樱兰倒不甚在意——看着林耀舞惆怅而又尴尬的表情，她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端倪。
由于某些不可抗因素和某些感染者的恶意传播，即便华国高层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病毒还是从北地散逸出来，逐渐蔓延了整个华国大地。
因此，在登船之前，林耀舞三人还需要通过体检，消毒，穿上防护服等一系列措施。这让嫌麻烦的步樱兰极为不耐，却又无可奈何。
总算得以上船，有工作人员为三人带路，行至一处舷舱，那身穿防护服口罩遮面的工作人员点头向三人致意，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林耀舞推开门，露出舷舱的真容——入眼是半开的圆形舷窗，舷窗之上空调正卖力地拂去舱内的热气，而舷窗之下，洁白的小桌上，两盏台灯正散发着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小桌两旁分列着上下两层的硬板床，虽然略显狭窄，但林耀舞三人也没有体型宽阔的，平躺下来绰绰有余。而贴近门口，两个简陋的储物柜同样半开着，除了两个樟脑丸，再无他物。
“这床好小啊！”步樱兰微微皱眉。
“忍忍吧。就一晚上而已。”林耀舞一屁股坐在右边的下铺床上，“这毕竟是货轮不是客船，我们又只是临时加入，能分给我们一间舱室已经很好了。若不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今晚我们只能和那些物资相拥取暖了。”
“我就吐槽一句而已……”步樱兰嘟嘴，有些不快，“别真的把我当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
“我只是夸师姐面子大，是你自己联想到你自己身上而已。”林耀舞轻笑。
“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步樱兰爬上左侧上铺，面壁侧躺，不在搭理林耀舞。
林耀舞也没了兴致，脸上的笑转变为尴尬，最后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尹静涵看在眼里，轻轻拽了拽林耀舞的肩膀：“耀舞，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林耀舞半拉半就着随尹静涵出了舱室。
“还在想着楚楠的事？”尹静涵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面有怒容。
“师姐，如果一位优秀的异性在你已经明确拒绝他的情况下仍然对你疯狂的追求，你会怎么办？”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爱她吗？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她爱你管你什么事？莫非每一个爱你的人，你都要给予回应？”
“我……”
林耀舞想了想，颓然低头——他可以骗自己偶然心跳加快不是生理反应，也可以骗自己温馨美好的时光不是一种补偿，但他无法骗自己他从来没有对楚楠产生过余生请多指教的想法，也从来没有产生过时光就此停驻的念头。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爱楚楠。而困扰他的，不过是愧疚和邪念的作祟而已。
“感情这种事，一句不爱就能搪塞过去吗？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残忍。”
“你爱过谁？”尹静涵冷笑一声，“你连林可馨都没爱过！温柔作祟，血冷心死。这才是真实的你！你的心，早在你的异能觉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然你怎么会觉醒这种异能？又为何迟迟无法窥到晋升主宰的门径？说到底，你晋升主宰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学会真正爱一个人；另一个，彻底心死，谁也不爱。”
“温柔作祟，血冷心死……”林耀舞苦笑，靠坐在走廊上。自己果然是一个天性凉薄，薄情寡义的人吗？
“……你好好想想吧。”尹静涵说着，走进了舷舱。
暮色渐浓，粼粼海面漾起煦色微光，给船上面带忧愁的人们带来一丝暖意。林耀舞孤身站在甲板上，身披霞光，目光望向不知多远的海平面，内心的愁绪久久不散。
“诶！那边那个！干什么呢？”
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见林耀舞没有回应，他走了过来，拍了拍林耀舞的肩膀。
“喂！说你呢！……怎么这么眼生？你是那三位贵客之一？”男子缩回手，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可他看到林耀舞眼底的悲伤，还是不由问道。
“小伙子，你不开心？”
“大叔。”林耀舞终于开口，“我有一个朋友，自从对他很重要的一个人离开他以后，他就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可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告诉他，要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啊！于是他对谁都很好。久而久之，温柔就变成了一个习惯。终于，有一个女孩因为在自身最黑暗的时候遇见了我那个朋友，并被她的温柔所打动，爱上了他。可他的心多年以前就死了，他根本不爱这个女孩。你说，他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接受了就完事了呗！想那么多干嘛。遇上一个爱你的女孩不容易，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咳咳……喜欢我那朋友的女孩，不止一个。”林耀舞有些尴尬。
“嗯？想不到你……那朋友还挺风流。”大叔干笑。
“是啊，只能说他的温柔让他骗了好几个女孩的芳心。”
“这有何难？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没得选择。”
“没得选择？大叔我怎么听不懂？”
“唉，要么全选，要么全不选。全选的后果就是让她们争，最后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正确答案；全不选的后果就是让她们等，最后还没离开你的就是唯一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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