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改才好呢！我们知根知底的。现在又当了大老板。多合适！”夏晓蓉没好气道，“快点去开车，在这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
林国良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又给卡在了喉咙里，乖乖地去开车，留夏晓蓉在门口，望着对面林耀舞家的房子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雨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仿佛要为凌乱的南陵城洗出一抹净色。林耀舞踏在已是千疮百孔的水泥路上，愣愣的望着前方的医院。
不知道他想不想见我。
林耀舞轻叹一声，还是进住院部要了房间号，赶到门前，推门而入，开门便喊。
“霖叔在吗？”
张霖正半躺在病床上，闻声转头朝门口看去，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笑逐颜开。
“原来是林耀舞林先生。快请进！”
“您可折煞我了。霖叔您叫我耀舞就行。”林耀舞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搬了张椅子坐下。
“那怎么行，您可是……”林耀舞用眼神打断了他，张霖也察觉在这里点明林耀舞的身份的确不妥，于是只好和蔼一笑，“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耀舞你能来我的确挺以外的，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我都愣了好几秒！”
“从全叔那得知了霖叔您受伤入院的消息，正好今天下午有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林耀舞尽力掩饰着脸上的悲伤。
“是了，阿全跟我提起过，说耀舞你真的是与众不同，我当初还以为他在说笑。今天你能来看我，看来阿全说的的确没错。”张霖有些唏嘘，“耀舞你和他们，的确不一样。”
“霖叔这话可就不对了。都是人嘛！怎么就不一样了。”林耀舞想开个玩笑，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起来。
当都是人也可以变成一个玩笑，本身就是一个可悲的事。
“行了，不说这个了。话说耀舞，你知道阿全他们怎么样了吗？我明天上午就能出院了，中午想联系他们明晚去阿全的酒店宰他一顿，可是没联系上。”张霖嘴角略带笑意，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谢全肉痛的表情。
“啊？这个啊，他们挺好的。虽然早上地震了，但是南陵府反应还是挺及时的。他们一个不少的都在呢。”林耀舞眼眶开始湿润，但还是在张霖面前强颜欢笑。
“那就好。”张霖笑得更开心了，“看来这些人一定是被早上的地震吓坏了。这才中午呢，一个个的就睡得跟死猪一样。等我明天出院了，非要揪着他们的耳朵好好骂他们一顿。”
“是啊，的确挺吓人的。”林耀舞硬撑起一个笑，“我一朋友都跑到我家避难了呢。她家那房子跟纸糊的一样，前几天的小地震就差点没挺过去。”
“是吗？那他现在岂不是无家可归？”
“这倒没事，我家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而且她家那本就是拆迁区，现在只能说老天爷帮忙了吧。”
“那挺好！老天爷这一搞，你那朋友补贴加上拆迁的安家费能赚一大笔，买个新房的首付应该是绰绰有余了。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当林耀舞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混杂进漫天淋漓的雨水里。他不停地眯着眼，时不时地用手指掖过眼角。可情绪还是随之崩溃在瓢泼大雨里，散成无尽的涟漪涌上心头。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张霖拿起了手机，不动声色的点开一个文档，而这份文档的标题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讣告。
张霖只是这样静静的翻着。
当翻过最后一个人名时，手机无力的摔在了被子上。张霖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手机“啪”的摔在了地上，却没能掩盖住被子里声嘶力竭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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