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注视他好久了,于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把刀给扔进了旁边那个水桶中,然后就对林慕雪说道:
“她在屋里,你自己去找吧。”
林慕雪也感觉很突然,这个徐豆腐显然是不欢迎她的到来,但是最后,还是让自己去见李氏了,这究竟是要搞什么?
林慕雪有些迟疑,莫不是这个人有些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那徐豆腐朝屋里叫了一声:
“栓子娘?”
房间里便有人回答了他的叫声,不大的功夫,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女子,她手里还拿着一块灰色的布,然后把这块递给了那徐豆腐。
徐豆腐接过来,就是先把脸给擦干净了。这个女子看了看林慕雪,林慕雪也看了她几眼。
这个村妇还有一些姿色,她的小身段,没有发福也没有太瘦,总之是很匀称,该细的地方细,该丰满的地方就丰满。她的脸色也很好,红扑扑的白里透红。
“你是?”那妇人看到了林慕雪便诧异的问道。
“你好,敢问夫人怎么称呼。”
“她就是你要的李氏!”徐豆腐这个时候,在一旁的说道。
林慕雪想象过李氏很多的遭遇,但是每一个都无比的凄惨,却没想到这种的画面。
这李氏跟了徐豆腐之后,居然不似从前那般了。新的丈夫对她很好,都是实心实意的对她和孩子好的。并不介意她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
看到这种情况,林慕雪还真的是很祝福她。当时听到这个女人的故事时,就感觉她很无辜很可怜,以为她被卖了之后,也会过上那种极其悲惨的生活,但是现在却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这比她跟着何二还要幸福很多。
“何二死了你知道吗?”林慕雪问道。
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林慕雪说的话,是谈论很无关紧要的话题。
“哦!”她只用了一个字,来表达了她的回答。
这一点也不让林慕雪奇怪的,这何二是什么人,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另嫁人了,那就是彻底和何二断绝了关系。如果硬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些关系的话,那就是李氏从何二家中带出来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何二的。这种关系是永远也割舍不了的。
“离儿!”
李氏对这房间里喊了一声,不大的功夫一个头上扎着一根犄角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里屋跑了出来。
“离儿,你朝东面磕一个头吧!”
那小男孩也没有问她娘是何缘故,只是双膝一跪,小脑袋便磕在了地面上。
然后小男孩起来了,他用那吐字不清的话问道:
“娘,为什么要我磕头。”
“娘就是让你送送那个人,我们不欠他的,对那个人仁至义尽了。”李氏很决绝的说道。
林慕雪也是点点头,而站在一旁的徐豆腐,那黝黑的皮肤下,露出了一排雪白的小牙齿。他把脸和身上洗干净了,然后对那小男孩说道:
“来离儿!”
那小男孩子,一下就扑到了徐豆腐的身上。看得出这个小男孩和徐豆腐还是很亲的。
这徐豆腐就带着孩子去了别处玩了。这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和那已经不再挣扎的猪,这里还弥漫这浓烈的血腥味道。
“姑娘,你到底是谁?”李氏这回才问到林慕雪。
林慕雪一抿嘴,果然她什么都看了出来了。这个李氏还是很正派的,即使当年何二那么对她,她还或多或少对其,存了一些情义的。
“是的,我确实不是何二家的亲戚,刚才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不想让更多人误会了去。”
林慕雪既然这身份已经被人识破了,现在就是要隐瞒的话,也就显得自己太不洒脱了。面对这样的人,还是如实相告的好。
“其实我是衙门中的人,我们前些日子在何二的老宅中,发现了何二的尸体。”
“他是怎么死的?”李氏很平静的问道。
“是被人杀死的。”林慕雪一点不加避讳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果不其然,真的如此。”李氏的话,并不是诅咒何二,而相反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
那这种情绪是做不了假,她现在也唯有几声的叹息。只是回荡在了这里。
“你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吗?”
“不知道,但是想要他死的人,应该不少吧。”李氏说这话的是,稍稍的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这和沈谭想的是一样的,确实这个何二得罪过很多的人。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高松的人吗?”
“嗯,他是何二的一个远房表弟。听说他们的家乡闹了灾,才过来投奔何二的。不过……”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
“这个人和那何二居然是一个德行,终日是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人有妻子吗?”
“妻子?没有听他提起过啊。怎么问这个?”
“哦,其实我们也认识这个人……”
林慕雪就耐心的把这件事说给了李氏听。李氏听了她的话,也是相当的震惊。
“这个高松和你们这样讲的?”李氏显然很惊讶。
“对!”林慕雪把第一次见到高松时,说的那些话都讲给了李氏听。
“他来找何二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他带着女眷。至于他结没结婚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在何二家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吧,听说最后去了薛家。然后我就被何二给当做了赌资卖给了我现在的丈夫。”
“看你现在过得还很好,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嗯,别看这屠夫豆腐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坏,对我和孩子都非常好。”李氏说着那脸就红了起来。
“对了,你从何二的家搬出来之后,就一直也没有见过何二呗?”
“对,没有见到过。”李氏肯定的说道。
“你们走之前,他没有给你们一些什么东西吗?或者说过什么话吗?”在聊着这些话之后,林慕雪直接切入了主题。
李氏想了想,然后她最终还是摇摇头。林慕雪感觉她的动作有些草率了,然后又继续说道:
“何二在临死之前,他用东西在手掌上划出了一个‘雨’字头,我想那就是一个未完成的‘露’字,他是再告诉我们,把这个线索引向你。难道他在这之前就没有什么暗示吗?”
李氏听了林慕雪的话,她又好好的想了想。
远处那铁盆里哗啦啦的水声已经响了一阵,慢慢的声音有变小的趋势。那水流也感觉是见效了很多。
又一个大盆给接满了,这已经是整整的三大盆的新鲜血液了。
还有那两个大汉,还在那里帮忙摁住那猪,但是那猪俨然已经死绝了,不再动了。这一切恢复了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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