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从头上把一根银簪拿了下来。然后把那银簪从中间一拧,居然能拧开,那是带螺旋扣的装置,她从银簪的空心里,拿出来了一张被卷成小卷的纸。
她把纸小心的展开,这居然是一个正常大小的书信,他们从书信的内容里看出了,有人向那些土匪通风报信的意思。
沈谭和林慕枫对望了一眼,他们知道,就是这封信可能惹来了高县尉的杀身之祸,连带着高敬之的那些家人。
“这封信?”沈谭问道。
“是王主簿的笔迹,这些姐夫当时,就已经告诉给我了。那时他还没有被捕。但是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可能离死期不远了。”
“所以他把信交给了你?”
“是的,那时高府就已经被人监视了起来。姐姐为了让我先逃出去,然后用莺歌假扮我。莺歌是装疯癫来屏退了众人,他们编出了我是因为被情所累,才变得疯癫的。”
“那你想带着这封信去哪?”
“我想要往上告,谁知道那知府的师爷就是王主簿的亲戚,我走投无路了,便只有四处漂泊。”
“一个弱女子,你走到了这一步,也实属不易啊。”
“但是那个徐彬是怎么回事?”
“徐彬是我的一个同乡,他很早就对我有仰慕之情,但是我只把他看成一个知己。这件事和他无关,却要因我,他惨遭了毒手。
他们以为我会把这重要的东西转移到徐彬的手里,在徐彬死后不久,他的家就遭了贼,这个贼什么都不要,就专偷字画和书籍。不然而喻,他们是想要找到这封书信,可是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假手于人呢?”
她讲出了徐彬的之死,林慕枫却看了看沈谭,沈谭最后也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
“那莺歌是怎么死了?城隍娶妻是怎么回事?”
“莺歌准确的说,是替我而死的,我那时已经逃出了高家。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莺歌就是我。因为被王主簿逼迫,莺歌替我结了阴婚。”
“那城隍娶妻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李彩霞看了看楚岚霜,她有些欲言又止。冰雪聪颖的楚岚霜看出了她的犹豫,便上前鼓励道:
“姐姐,你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也想知道这一切,我都能抗得住的。”
李彩霞轻轻的点点头,她看到今天的楚岚霜,和从前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是有一些的不太一样的。
“城隍娶妻,子虚乌有。那些被娶妻的女子都离奇的失踪了,其实她们是被送到了山寨之中,这个是官府和土匪之间的协议,一旦他们有要求了,城里的官府就要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办一场冥婚,然后把女子光明正大的抢回山寨中,这样弄不是就没有人会怀疑到土匪的身上吗?”
“原来是这样!”沈谭说道。
林慕枫拍着桌子,暴跳起来。
“这帮畜生!”
当有人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和他们口中骂的人,息息相关的人时,林慕枫这才住口。楚岚霜的脸确实变得比刚才还要苍白。他们骂土匪的同时,不也是在骂她吗?
她并不在乎他们侮辱她,只是他们每供出一个罪证,她的父亲就会多一份的罪行,自己的心就会更加的痛苦。
她想要赎罪,可是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这些也都是我在山寨那几个月发现的。你们不能怪岚霜,她和那些土匪不一样,她的心很善良。她一直和她的母亲住着,远离这些,所以对于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也都不知道。”
沈谭和林慕枫纷纷的点头。
“这个宅子里的那具尸骨,也是你弄出来的吧,那尸体是从哪里来的?”沈谭问道。
“嗯,就是要给你们做一个假象,那尸骨是我从乱葬岗里找的一具女尸,然后我把她的左手小指给弄断了,就是想要那些找我的人,发现我已经死了,然后我能暂时安心的待在这里了。”
“挺高明了,你把我们这些人都给骗了。”林慕枫说道。
“骗不了你们,我又怎么能骗得了那些人呢?”
“你看看这个证据,能不能帮你们告倒那个天杀的、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
沈谭又看了看那封信,信上的字迹很清楚,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清楚的看到,但是光凭这个没有任何署名的匿名信,想要用此把这个树大根深的势力扳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封信,如果拿出来,对付公堂的话,王主簿可以狡辩那不是他写的,即使笔迹一样,但是他也可以说是有人加害临摹出来的,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如果没有铁证的话,还是很难把他给处理掉的。
“不行吗?”李彩霞担忧的问道。
“这封信,算是一个证据,加上了楚霸天的证言,这些都还可以,可是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加上一个更加有力的证据。一个铁证任他再生百张口也是莫辩。”
这接连的几天,楚霸天一直接受着提刑司的讯问,在提刑司和他的女儿的全力说服下,楚霸天想要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得到这消息还是让人挺高兴的。
连夜里,提刑官大人,就到了大牢中,可是等他坐在了椅子上,想要听他的证词时,楚霸天却什么都不说了。任凭谁问,就是一字不吐,好像他瞬间成为了哑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戏弄本官吗?”
他把提刑官弄得勃然大怒,并要对其行刑。酷刑用上之后,楚霸天还是不开口,只是他幽幽的在心中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玉兰!”
“什么!什么玉兰!”
李颂是灰头土脸的回到了沈宅,他没有从这里搬走,已经在这里住惯了,所以还在这里留宿。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他有一些事还是要告诉给沈谭他们的。例如今天晚上的这件事。还是想要沈谭帮他们出出主意的。
走到了沈谭的房间前,他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去打扰里面的人。可他最终还是敲了门,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沈谭房间里的蜡烛被点开了。
开门的正是沈谭,他直披了一件棉褂出来了。
“是李捕头啊?是不是楚寨主什么都没有说?”沈谭还未等他说话,自己先开口。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脑海里想,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转念又否定了,那牢中的都是他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去告诉他。
“你的脸上都写出来了,快进来吧。”
沈谭把人让进了房间里,并要给他沏一壶热茶。
“公子别忙了,你不必和我那么客气。”
“哎,今非昔比。”
沈谭把他让到了座位上,还是在路上给他做了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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