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现在满脑子都是下半辈子的财务自由，看向沈芊的眼神，也越发“深情款款”，仿佛沈芊就是他财务自由的提款机。
高诚完全是另一种心思。
两个人各怀鬼胎，企图在会议室里，一举拿下沈芊，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最先开口的是李峰，“沈总，关于颂心旗下前艺人成延之前给你带来的困扰，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当面道歉的，可惜不巧，沈总人多事忙，好在今天总算有时间见上一面，我也想让沈总看到我的诚意。”
李峰自以为一番话说得很有水平。
实际上，听得高诚脑仁疼。
成延那点破事儿，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老黄历了，李峰真有诚意道歉，早他妈来了。结果当时装死，现在却又提起来，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芊表情冷淡，“诚意？”
“是啊，”李峰搓了搓手，眉眼里忽然多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兴奋，“颂心从成立到现在，一路走过来，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自问尽了全力，不过说到底，偶像经纪公司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所以现在网上，也有不少风言风语。”
李峰很鸡贼地用了一句“不擅长做偶像经纪公司，所以现在公司风言风语众多”，轻描淡写，把颂心传媒那些黑料都带过了。
然后，接着说道，“我觉得颂心在更合适的人手里，才会发挥更大的价值，沈总觉得呢？”
“李总想把颂心卖给我？”
李峰承认地很干脆，“我认为沈总就是这个更适合的人。”
给沈芊吹了一把彩虹屁之后，李峰当然也不能输掉气势，毕竟，他还指着靠这次卖公司在沈芊身上大捞一笔，实现财务自由。
“颂心到现在，也有八年了，也培养出不少偶像团体，比如贺衍，还有……”
就好比拉投资的时候，需要跟投资人讲故事，把投资人忽悠得差不多了，最好能为你的故事涕泗横流，那时候，钱自然而然就来了。
卖身的时候，当然也要体现自我价值，李峰不蠢，知道这个通用的道理。
毕竟有价值的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当他正要细数旗下有价值的偶像艺人时，突然对上沈芊不冷不淡的眼神，就卡壳了，李峰这一卡壳，赶紧给高诚使眼色。
那个意思，是让高诚立刻顶上。
高诚接到李峰的暗示，自然不能不理，于是顺着往下说，“颂心这八年，虽然赶不上东传这种业内头部，但旗下也培养了不少出色的偶像，比如贺衍，再比如……”
再比如……好像就没有了。
仿佛听懂了高诚无声的后半句，李峰瞪着他，“？？？”
这傻逼干什么呢？！
谁知高诚并不看他，讪讪一笑接着说道，“虽然公司最突出的艺人，只有贺衍这一个，但有这么个招牌，也不容易了。”
李峰：“……”
妈的，这傻逼怎么好像故意在卖他？？？
感觉到高诚的话头不太对，李峰赶紧出声，堵住他后头的话，自己重新掌控主动权，“沈总，其实颂心除了在艺人的培养方面，公司这几年的经营情况也很不错，前几年我们还发行了债券。”
提起这事儿，李峰顿时仿佛又有了底气。
好似颂心真是一块香饽饽，别说下半辈子的财务自由，沈芊想要买下颂心，至少得给他一辈子的财务自由。
谁知他不提还好，话音落下，沈芊的声音就响起来。
“我记得，我看过颂心那年公布的财报。”
颂心传媒是非上市公司，一般不需要对外公开财报，但颂心前几年发行了债券，所以对外公布了财报。
当时的财报看起来，概括起来无非四个字——虚假繁荣。
更好笑的是，颂心自从发行债券之后，业务经营一落千丈，盈利也是少得可怜。
然而，李峰为了给自己卖个好价钱，还在继续吹逼，“发行债券之后，颂心之后的业务也有了很好的增长，沈总，这话不是我夸口，颂心现在的估值，差不多能有这个数！”
李峰说着，比了个3的手势。
沈芊抬眼扫过去，“三十万？”
李峰当场傻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他明明比的是三个亿！
三个亿啊！！！
“不是，沈总……”李峰分不清沈芊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女人明艳的脸孔表情太冷淡，让他也忐忑起来，“沈总别开这玩笑，我是说三个亿。”
沈芊仿佛听到了今日最佳笑话。
然后懒懒扫一眼对面的李峰，“哦，是十五万。”
李峰：“……”
这女的简直他妈的是魔鬼！
“不是，沈总，您老开玩笑就没意思了，我们这是正经谈生意。”李峰虽然脾气爆，但并不蠢。
眼前的沈芊是他后半辈子财务自由的唯一希望，哪怕是被耍着玩儿，他也得硬挺着赔笑脸。
谁知，沈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那就十万吧。”
“沈总！”
李峰这下是真的傻了，而且喊完这句“沈总”，条件反射一般闭上了嘴，他生怕再说一句话，沈芊的开价就成了五万。
会议室里，忽然陷入很突兀的安静。
高诚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他算是看清楚了，沈芊根本不会给李峰一点脸。
他要是这会儿再往上凑，那可就是自找了……
高诚明白这个道理，可李峰很不甘心，他僵着脸，语气也比刚才硬了点，“沈总，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但谈生意，不是你这么谈的，颂心放圈子里，不是头部也算腰部，没你这么砍价的！”
平日里，无底线吸血旗下艺人的李峰，这时候仿佛被吸血的无辜者。
演技还特好，简直入木三分。
可惜，他踢到的是一块钉板。
“李总是不是有什么幻觉？我几时说过要收购颂心？颂心有什么价值让我收购？”
是凭李峰狮子大开口胡扯的三个亿？
还是凭发行债券之后，就一落千丈的盈利水平？
又或者是业界毒瘤的名声？
“我……你……”
李峰也没料到，沈芊突然就冷了脸，而且说得如此直接，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想反驳，结果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反而沈芊又开口了。
“生意归生意，我不做慈善，毕竟，我不是任何人生理上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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