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碗里的茶，打断了许道人说道：“你和妙先生交易了多少次？”
说实话，他这故事的漏洞实在是太大，我压根儿就不想继续听下去。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他到底做了几次这样的惨案，是不是得送入无间地狱之中，受无尽折磨？
“大概四次吧。你居然发现了。”
此时的许道人已经变成了满头白发，整张脸也松松垮垮都挂在身上，像是随时都要脱落一般。
那身道袍，也极为的不合身。
他的生命在流逝。
被这方天地所吸收。
我没有出手，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延缓他的衰老和死亡。
大概这就是和妙先生做交易的代价。
“难道，你这么长时间只培养出了三四次的洞妖？”
我并不信任此时的许道人。
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位许道人。
“不，每十年我培养一次，已经为止，大约已经培养了十次。”
“可你却只交易了四次？！”
许道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妙先生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来，洞妖的成熟，有的时候会吸引他过来，但更多的时候会被这方天地直接给吸收，化作了养料。”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此的差异。
许道人倒是有些诧异，问我道：“你为什么不惊讶？”
“这世间万物本就归天地所有，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至于妙先生和天地的关系，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种悟性，实属难得。”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说，我只是不想参合大佬之间的事情，毕竟，我才一个初阶阴阳师，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反而死的更快。
我这个人，说的好听是惜命，说的难听就是胆小怕事。
在没有成长成绝世高手之前我只想安安静静的。
“你是怎么猜的，这洞妖是我培养的？”
我摊了摊手说道：“这还不简单！你忘了这里是哪里？”
经过我陈家的布置，这里怎么可能会埋藏着这么可怕的妖怪。
至于许道人儿子许俊为什么会沾染上洞妖，大概是跟他那一次，躲在阴风洞之中有关系。
而我总觉得，他并不止一次去过那洞里，如果真的遇上了鬼赌钱，鬼怎么可能会给他真钱！
这些钱从哪里来就值得深思了。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古代的盗墓贼为了掩人耳目，多半会选择以风水先生、游方道士做为。表面身份，或是出资建道观庙宇，或是修桥铺路，总之是舍些钱财，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挖盗洞的行为。
说不定当初许俊进入的就是一个盗洞，所以，他骗了自己的父母就是为了能够进去拿些陪葬品出去换钱。
所以，多半是因为他的贪念，引来了妙先生的种子，所以才造成了他们村子的那些惨案。
我也是直到刚刚才想明白的，妙先生是不需要这些血肉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培养这样的怪物？
难道是觉得人间不好玩，所以需要给人类找点刺激？
再不然就是有其深意。
这都是我不想与他做任何交易的时候，我敏锐的察觉到妙先生似乎对我有了敌意和喜欢两种情绪。
所以我猜测，培养洞妖的种子，其实是由人类的欲望所化。
每个人心中都有欲望，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变成洞妖，影响到其他人。
而许道人也是洞妖的载体。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悄无声息，将洞妖的种子传播出去。
至于他和妙先生交换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现在估计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对此我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
哪怕，他只是引燃了人类心中的欲望，那也是个杀人凶手。
而看着这样的他，我忍不住想问一句值得吗？
“我一直在后悔，一直想弥补，却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后悔，咳咳咳。”
“好了，最后，让我送你一程吧。”
“等等，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原本，就住在这个村子，我儿子躲得那个洞，就在道观后面，如果，你想知道陈佳的秘密，不如进去看一看吧。”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的说道：“雕虫小技，这种事情你也想骗我？”
“我没有骗你，就说你不想知道我和妙先生的交易内容，我也会告诉你的，我第一次的交易是让整个村子的人重生下来。
如今，他们才算是真的活了下来。”
没等我出手，他已经变成了灰烬，就连灵魂也消失了。
或许这就是他和妙先生交换的代价。
而他第一次交换的内容，或许就是让整个村子复活。
说不定，所谓的代价就是让他洞妖种子的传播者，这么一想，妙先生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尽然能够让死人复活？
但很快我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就是妙先生弄出来的洞妖，吸收了这些人的血肉，而现在只是将它们还回去而已。
那就这么说，莫非许道人还是个好人不成？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同时，这种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发的庆幸当时忍住了心中的欲望，没和所谓的妙先生交易了。
我摸了摸手臂，将鸡皮疙瘩按了下去。
但脑子里忍不住的还是回忆起了，许道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做他们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活了下来？
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叫做真正的活下来？是因为我打败了洞妖？
难道每次许道人都是用他们培养的洞妖？
卧槽，这细思极恐啊！
摸摸身上的冷汗，我决定将这个想法先暂时的放在心底，等有空的时候在想。
毕竟我现在真的很累，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小十现在吃饱喝足，倒是精力充沛，我让他帮我警惕四周，情况不对就用提醒我。
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从没有这般的清爽过。
但很快，一阵若有似无的臭味萦绕在我的鼻头，让我忍不住的直打喷嚏。
这玩意儿比我昨天闻到的那个味道还要恶心，我四处寻找味道的来源，最后发现既然是自己身上的。
我当下就不淡定了，在脑海之中吼着小十。
妈的，有人在我身上糊这种东西，他竟然不告诉我。
小十很受委屈，还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生气？
而随后我就想起来，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我应该是莫名的又锻体了一次。
大概是因为昨天用阴火淬练过的原因，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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