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
苏老爷子率先鼓起掌来，一边摸着胡须，一边乐呵呵地说：
“长安很有我们苏家男人的风范，爷爷也是给你奶奶洗了一辈子的脚。”
苏老夫人瞪他一眼，小声地说：“孩子们都在这里，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老爷子大大咧咧：“这有什么，我给夫人洗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长安也是要照顾他媳妇的嘛，就连帝……”
他环视众人一眼，看到了燕归，话又收了回来：“对吧，男人理应照顾家小。”
苏老夫人怕燕归尴尬，戳了苏老爷子一下，然后笑着对燕归说：“帝尊啊，老苏他……”
“苏老先生说的对——”
燕归放下茶杯，平静地对众人说：
“阿月留宿子归殿时，也是本尊为她挽发洗漱，这本是男人应该做的。”
众人：“……”
哦哟？
还有这样的事？
所有目光刷地挪过来，看看燕归，再看看宸月，激动地苍蝇搓爪爪等着下文。
宸月正在陪着高小姐，没发觉大家的心思，就附和燕归一句：
“哥哥说的好。”
众人：“……”
其实好不好无所谓，我们有个朋友想知道洗漱之后……
苏长安看看花里胡哨的鱼姬和聂浮安，再看看缠着自家夫人不放的小妖怪：
“能走了吗？”
宸月撇撇嘴，站起身：“走走走，你这个人好没意思。”
苏长安冷笑：“你也别急的，等你大婚，我有大礼相赠。”
宸月连忙跑到燕归身边：“哥哥，你看小金球，欺负我还吓唬你，揍他。”
“揍什么揍，快走！”
“不走，我还要看你洞房呀——”
宸月话都还没说完，被燕归拦腰抱起，轻松地揽在怀里。
他对众人颔首：“见笑，告辞。”
后面传来一阵闷笑。
宸月眼巴巴地望着喜气洋洋的喜房，掌心里偷偷结了个法阵——
刹那间，窗台屋顶有鲜花盛开，飞鸟吱啾。
鱼姬和聂浮安的身后也露出堆积成山的礼物，喜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宸月和燕归手拉着手，慢慢地走在苏长安的新府邸里：“哥哥，你玩的开心嘛？”
燕归轻笑：“嗯。”
闹洞房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最常见的事了，可对他而言却是第一次经历。
与其说是开心，不如说是刻骨铭心，这样的记忆很美好。
看他笑了，宸月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举着手圈了一个大大的圈：
“那就好呀，我会努力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拿来给哥哥。”
燕归低头，捧着她的脸，轻声地说道：“哥哥已经有了一切。”
“嘻。”
宸月弯着大眼睛，踮起脚凑近燕归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
“好了，请帝尊带着‘你的一切’给你的亲亲，回宫去吧，回见哦。”
她拎着裙子一溜烟跑出府邸，上了御辇跑了。
燕归伸手，摩挲着被她亲吻的地方。
良久，一声轻笑散在春夜的暖风里。
宸月趴在御辇上出神，洗了大花脸的鱼姬赶上来，盘着鱼尾坐在辇车的栏杆上：
“主人，还舍不得呢？那个帝尊有什么好，看鱼姬看鱼姬。”
宸月转过头，两只手扒拉着眼睛仔细看他：“呀，鱼姬哥哥，你有白头发了。”
“怎么可能？鱼姬是不会老的，在哪里在哪里？”
鱼姬吓坏了，差点从辇车上翻下去，抓了一把头发，一根一根挑着看。
唐姣一边骑马一边翻白眼：“你是不是傻，老鱼妖？”
“鲛是不会长白发的，等到老了，该死了，头发会慢慢变黑。”
鱼姬翻个白眼：“要你管，臭鱼婆！”
宸月看着他们笑，手伸出来，想要摸摸他们的背影：
“我说笑的，唐姣姐姐和鱼姬给哥哥还年轻呐，不会老哦。”
“主人——”
鱼姬委委屈屈蹭到她面前：“你跟鱼姬回鲛妖国好不好，这样鱼姬老了也不怕。”
“你一下嫁那么远，要是受了委屈，不开心了，鱼姬看不到会伤心的。”
宸月笑，伸手摸摸他额角的鳞片：“不伤心，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去帝尊宫看我啊。”
鱼姬“噗”地吐个泡泡：“帝尊说了，让鱼姬有事少打扰主人，没事别打扰主人。”
“还有小唐小谢小庞他们，但是没说臭鱼婆，早知道鱼姬就一直做女巫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宸月：“主人，云雾山有什么术法能让鱼姬现在变回去吗？”
宸月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其实六十年很快的，到时候你再变巫女不就好啦。”
鱼姬落寞地低下头：“那时候鱼姬都老了，而且主人又不喜欢女鱼。”
唐姣“呵”了一声：“说得好像陛下现在喜欢你一样。”
鱼姬一个甩尾，差点把唐姣从马上掀下去：“放屁，主人最喜欢的鱼就是本座。”
“行行行，”唐姣无奈地摇头，“你丑你说了算。”
“好了好了，别打别打！”
宸月头好痛，赶紧把两条鱼拉开：“鱼姬哥哥，你以后想去帝尊宫随时去好啦。”
“哥哥要是揍你，我帮你拦着，保证他砍不到你。”
鱼姬满眼星星：“那，鱼姬可以陪主人住吗？”
“什么也不干，就看雪看星星，从诗词歌赋看到人生理想……”
唐姣冷笑着打断他：“你去陪龙牙看雪看星星，看高兴了，它还能用你的脖子磨磨刀。”
鱼姬：“……”
宸月笑得眉眼弯弯，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斗嘴。
车辇进了皇宫，远远地看着宫人挑着灯送七八个朝臣出来，很快跪拜在宫道两侧。
“前面是唐侍中和谢通政使吗？”
宸月打着帘子，叫停了车辇。
唐必和谢惊云很快过来行礼：“臣，拜见陛下。”
宸月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中，明日不是要放榜？”
唐必说是：“臣等是受太上皇召见，确定明日放榜事宜，还有三天后的琼林宴和会武宴。”
宸月眨眨眼睛：“昨日不是已经确定过了，难道人选有变动？”
唐必说：“陛下圣明，是女科的文状元卢般若，今日递了拜帖见臣，说是无意入朝为官。”
宸月有些惊讶：“她可说了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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