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想归想？”
“嗯。”
判官认真地瞧了他一会，说：“一点也没变，三年了。”
“嗯。”
“你找我有什么事？”判官问，原来他就是那个刚刚叶风用电话约来的人。
叶风说：“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门外有个女娃？”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一经他的嘴讲出，节奏就一定会慢下来，变得有条不紊，真情流露。
“看到了，很美。”判官说：“如果你需要女人的话，我这就去叫几个过来。”他说着，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忽然目光锁住了弹琵琶的少女。
“暂时不需要。”
“嗯？那么门外那个女娃……”
“查查她什么来头。”
判官冷笑，说：“现在想杀你的人比狗身上的虱子还多，你也有空去理这种，”望向刚才那个闹事的女郎，又说：“她叫姚文俪，姐姐叫姚文璐，姚文璐就是个要杀你的人。”
“嗯。”
“姚文璐的未婚夫叫云在轩，你大概认识。”
“不认识。”
“那为什么红石滩外死的人都是一刀，他却中了十七刀？死后还被你砍去了首级。”
“……”
“我以为你们有仇。”
“没有。”叶风说。想起那时疲惫不堪，坐在地上卷烟丝的自己。他卷得很慢，很细心，因为那个时候，只要停下来，就会升起一种渺茫的不知何去何从的悲凉。
当时有人过来问他：“这个男人是高手吗？”
“平平。”
“那为什么砍他十七刀？”
“十七刀才死。”
“才死——好强的求生欲望。”
“嗯。”
“一定是什么愿望还没有实现，想活下来。”
“嗯。”
“你应该留下他的命。”
“……”
“你要卷烟丝卷到什么时候？累得站不起来？用我扶你一把吗？”
“……”
判官这时见他陷入了沉思，说：“我们赶去的时候见到了姚文璐，可怜的女人。”
“……”
“我了解过她，是个不入流的三星，用不着提防，人也很正直。”
叶风拿起杯子，说：“喝酒。”
他们喝到第二杯时，音乐会开始了。
小舞台上的少女轻拢慢捻着琴弦，奏着与月白色灯光相得益彰的悲伤曲调。但尽管呜咽似的琵琶声令人潸然泪下，弹奏技巧也高超，他们仍似铁石心肠，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动情。轻易动情让狩灵师们觉得羞耻，让判官厌恶。他很快叫来了服务生，提出更换曲目的请求，并打探弹唱少女的底细。服务生知道他们背景复杂，哪一个都是开罪不起的，答应了去时也就不过是装个询问样子。判官也没有很在意，也许是因为少女生得过分灵动，让他觉得她有不良企图，就针对着曲子问起叶风来：“听着还顺耳吗？”
叶风说：“还好。”他时常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口中说着“还好”倒不一定觉得真的“还好”，只不过不想得罪无关紧要的人。
“叫《秋殇》，这几年很流行。”判官说着，往少女的方向看去，“但她弹得很糟糕，像一个追求病态浪漫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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