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嘴角一撇，完全不屑赵德言的下作行径，他突然想起宋玉华秘密暴露一事。下午时宋玉华已经解释过，师妃暄在焱飞煌离开洛阳后，曾找上门来，碰巧与宋玉华相遇，其后不用多猜，焱飞煌等也知道师妃暄便是拿这个消息换取巴蜀投诚李唐的，儿媳妇都被人拐走了，谢晖要是还能不变色，那还是爷们吗？宋玉华一直担惊受怕，焱飞煌听到后却哑然失笑，事情既已发生，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虽是表面上不断安慰宋玉华，他心里却对师妃暄不择手段的做法极为痛恨，政治确实不讲手段，但此事关系着宋玉华的名节，师妃暄的做法当真对得起“政治妓-女”的称号。
这想法在脑中突然闪过，他又道：“我一直在想那‘鬼煞’是谁，可惜脑袋总是浑浑噩噩的，越想越痛。”
婠婠颓然道：“婠儿最初听到时，脑中最先闪归的竟是那萨满教的神秘法后，后面却听到阴公子说‘鬼煞’是男人。”
焱飞煌暗道她或许是世上唯一知道琲儿侄子下落的人，别说将其生擒，现今连她的去向和生死，自己都不知晓。
祝玉妍沉吟道：“婠儿的说法不是没有可能，最多扮成男人的样子行事就可以了。有能力在北疆横行无忌的人屈指可数，我也认为有可能便是那个法后，他的恶行，即便以圣门人的眼光看，也是令人发指的。”
焱飞煌与婠婠齐齐点头称是。焱飞煌道：“我既已决定去北疆，那‘鬼煞’必死无疑。”
祝玉妍望了一眼婠婠身边的书本，轻笑了笑道：“羊皮之事极有可能是对付我们的陷阱，夫君要好好的立威了。”
由于蝴蝶效应的影响，自然不能再拿书本来判断此事的起因。羊皮之事，草原各族都有可能参与，经过与思维缜密的几女分析，加上书本上的经验，一家人最终得出结论，杜兴就算参与此阴谋中，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颉利，他们最初的目的该是想把翟娇生擒，因为那样可对素素造成更大威胁，焱飞煌爱妻如命，自然也不会不理此事，因此必会插手，却碍于翟娇等人的性命而落在被动，受人摆布。焱飞煌力克四大圣僧，剑废毕玄的消息已是传遍天下，颉利还敢来惹他，可见准备的充分。
焱飞煌得意地道：“不但要立威，我还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嘿，四夷来朝，不是只有李世民才办得到，我就先拿拜紫亭开刀！”
晚饭时，焱飞煌已从沈落雁处听到最新消息，粟末靺鞨族最有实力的领袖“龙王”拜紫亭将于四月初，在“小长安”上京龙泉府举行立国大典，国名“渤海”龙泉府位于牡丹江中游，城环长白山余脉，南傍镜泊湖，靺鞨族本为契丹和高丽两国间的游牧民族，自拜紫亭冒起，声势大起，势力范围东至渤海，南抵高丽，西南与契丹突厥比邻。拜紫亭自少仰慕中土文化，故龙泉府全依长安的样式建造，其政治制度、文字至乎服装习俗全向我们看齐，故龙泉府有“小长安”的称谓。”
届时，估量无论是支持其立国或反对者，均会赴会，焱飞煌只要尽快解决完“鬼煞”一事，与素素碰头后，不用再四处奔波，直接到上京龙泉走一遭便可以了，自大不要命的家伙自然会送上门来。而且焱飞煌说不定还可坐收渔翁之利，为四夷臣服开一个好头。盖因龙泉府建于平原上，府内水清量大，全是温泉，生产的响水稻，米质软蠕适口，晶白透亮，名闻塞外，一向是契丹人虎视眈眈的肥肉，幸好高丽希望能以其做与契丹和突厥间的缓冲，故对拜紫亭非常支持，不过若非突利与颉利决裂，令拜紫亭压力大减，他仍不敢遽然立国，反对此事最烈者，便是东突厥和契丹人，因此拜紫亭立国一事，自然不会是顺风顺水，结果更是难以预料。
婠婠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这只赚不赔的买卖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完，就那么合上美眸，像小猫一样蜷在焱飞煌身侧，睡了过去。
祝玉妍道：“我本来以要晚一些才可离开，因为与宋师道的戏总要作完，但你既然也准备等素素的消息，那样就最好了。”
越说声音越低，俏脸也转红。
焱飞煌这才记起她与“岳山”约战之事，而她后半句意思更是不须多解释，焱飞煌助婠婠种魔大法大成后，功力将会完全消失，若因分开而无法以二人之间那种独特的“双修大法”为焱飞煌快速恢复功力，她自然会担心。
实际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焱飞煌恢复速度一向惊人，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完全可恢复七成以上的战斗力，这已足够。虽然如是想，他依旧道：“那就等你和二哥做完戏后，我们一起去草原。”
拉过被子，三人交颈而眠。
焱飞煌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中他手握邪剑，以一人之力在龙泉上京城门口一口气杀死上万凶猛的金狼军，直杀到体内真气全部耗尽，敌人依旧如潮水般涌上来，焱飞煌心头一阵无力，猛得睁开双眼。
天色早已大亮，祝玉妍与婠婠也不在身旁。焱飞煌苦笑着摇了摇头，使自己更加清醒，他并非妇人之仁的人，但如真似幻的梦却教他一时无法接受手上沾满上万人的鲜血这个事实，这个梦有着很强的预见性，因为他此次草原之行，很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场景。比起历史上被称为“杀神”的民族英雄冉闵，这个梦只是小儿科，焱飞煌一切作为并非为了什么霸业，他为的是自己的理想，为的是作为汉族人一员应负的责任，因此哪怕日后情景比梦境恐怖百倍，他也要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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