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有时候并不仅仅只是个信念。
如果琳达和美菱没有这么旺盛的好奇心,如果她们没有跟踪赵雷子,如果‘麻杆’和‘毛子’没有约了赵雷子到蓝银酒吧来,如果他们在吃下药之后没有发现琳达和美菱,如果他们没有试图侵犯她们,如果小马和大老徐没有跟踪她们……
因为没有如果,所以,在小马和大老徐把“麻杆”他们三个人抓住的时候,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
无心插柳,但这个案子,竟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案了。
在报告上写完最后一个字。关琳把报告合上,轻轻叹了口气。案子是结了,可是她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地轻松,心,犹如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更压抑,更累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做下这么一个惨案的罪犯竟然只是三个还不到十八岁的中学生。更想不到他们的作案动机仅仅只是吃了一种春药,克制不住情欲的冲动。虽然他们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法律,却对制造和贩售这种药品的人无计可施。他们虽然是造成这起惨剧的最终源头,却并不为这起案件负责。
关琳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清晨的清新空气,手里紧攥着的笔,突然断成两截。
“黄家仁。”关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个名字。
“我说大叔,你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吧?”琳达半个身子都趴在陈亮的办工桌上:“可吓死我了。学校我可不敢住了,大不了我保证,每天准时去上学还不行?”
“不行。”陈亮的回答似乎永远都只是两个硬邦邦的字。
“她们也怪可怜的,陈亮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听说美菱来了,金默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头,居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跟在琳达和美菱的屁股后面赖在陈亮的办公室里不走。
“去去,没你插话的份儿。”陈亮就没用正眼瞧那有异性没人性的货。他是巴不得美菱留在俱乐部呢,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小子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大叔,你这可不对了。”琳达两只手又叉在了腰间,一付即将发飙的样子:“我跟美菱,参加你的赏花会,帮你赚了多少钱啊?那之后,你好像只给了我们那些花吧?就算是花,我们也没都拿完吧?这么多钱给了你难道还算不得是住宿费?你也忒黑了吧?”
“两码事。”陈亮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回学校去。你们要不自己回去,我可派人送你们回去了。”
“不走,我就不走,反正我就要住这儿了。谁赶我我也不走。”琳达一下子蹦了起来,坐在陈亮的办公桌上。干脆耍起赖来。
“我这是俱乐部,不是酒店……”陈亮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招谁惹谁了?怎么麻烦就这么一个个接踵而至,让他疲于应付呢。
远远地看着留步俱乐部的大门,关琳犹豫了很久。她真的不想再来找陈亮,可是,她还是来了。
虽然她在心里一次次地对自己说,她来找陈亮只是为了把关于黄家仁的事情跟陈亮说清楚。毕竟陈亮曾经对她说过,黄家仁的事情,由他去寻找线索和证据。她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亲手把黄家仁送进牢房。为了完成这个愿望,所以,她来了。
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忐忑。
“陈亮。”推开陈亮办公室房门的一瞬间,关琳愣住了。这是办公室还是菜市场啊?怎么会这么多人挤在里面?琳达和美菱也就罢了,她们两个三不五时的往俱乐部跑,可金默怎么会也在这里?而且,金默穿的这是什么?一个it界的天骄,怎么居然穿上了留步俱乐部侍应生少爷的制服?
“关大。”坐在陈亮办公桌上的琳达跳了下来,冲到关琳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琳达从来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关琳的手下保护了她和美菱,使她们避免了一次凌辱,这份恩情,琳达不会忘记。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曾经为了真真排斥过关琳,但现在,她已经从心里慢慢开始接受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琳达说,学校里太不安全了,想让我跟她一起搬到俱乐部来住,我也觉得,琳达这个主意不错……”美菱也走了过来。
“那他呢?金默怎么会也在这里?”关琳指了指金默。
“你是哪位?”金默竟没有认出来面前站着的这个英姿飒爽,个子高挑,面容俏丽的女人就是赏花会上的琳琳小姐。
“我们出去吧。让关大和陈老板说话。”美菱乖巧地拉了一下琳达。这个时候关琳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找陈亮,她们两个在已经不合适了,还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金默,更是碍眼。
“哦。”被美菱一提醒。琳达才反应过来。放开拉着关琳的手:“关大,你跟大叔谈正经事吧。反正我和美菱已经在俱乐部住下来了,你有空常来,我们再说话。”说完,又看了一头雾水的金默一眼:“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吧。美菱和我住的房间还要打扫一下,来帮忙呗。”
“好啊。”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接近美菱,金默自然求之不得。刚才对关琳身份的疑惑,也都抛在了脑后。
“关大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看着琳达他们走出房间。陈亮才看向关琳,似笑非笑地说:“恭喜关大又破了一个大案子。”
“我不是来听你嬉皮笑脸的废话的。”关琳平静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缓缓地说:“我想知道,对黄家仁研制的那种新药,你了解多少?”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当然,也不全是帮我,这件事办成了,也相当于帮了你自己。”陈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把瓷瓶扔给关琳:“找人去检测一下这里面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弄个详细的成分表,还有具体功效出来。”
“这是黄家仁的新药?”关琳一阵激动。昨天小马和大老徐下手还是晚了些,那些药已经被赵雷子他们三个人吃了下去。
“嗯,你拿去做一下化验分析,请尽快把化验结果给我。”陈亮谈起正事来,也颇有几分严肃的样子。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关琳把药瓶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包里:“既然你早就知道黄家仁在做这种药的生意,你为什么不举报,不报警?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在纵容犯罪?”
“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罪恶,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犯下一些别人眼里的罪。我不过只是一个最平凡的人,不愿意做什么正义的卫道士。”陈亮笑:“譬如这个药,利用好了,可以挽回很多男人的信心和幸福,拯救许多频临破碎的婚姻。可见,东西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制造这种药,也算不上是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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