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有看见君莫笑出现了。”
叶修听见唐柔的自言自语，手下操作不停，却抬起头看了坐在收银位置的姑娘一眼。
唐柔抬手把碎发挽到耳后，视线落在网吧外面，身前电脑的屏幕停着寒烟柔的角色，站在练级区一动不动，周围是还未被系统刷新尸体的小怪。
冬夜的天色比其他季节更黑一些。
漫天的飞花飘雪，纷纷扬扬，人们都不大乐意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出门，薄薄的雪安静地铺在深色的沥青路上，疾驰而过的行车转眼即过，带起一阵挟着寒气的冷风。
大冷天的深夜还在上网的客人很少，网吧和外面的街道一样冷清，老板娘早就睡了，叶修和唐柔都不是健谈多话的性格，一人一台电脑开着荣耀，空气中只听得见敲击键盘鼠标发出的咔哒声。
追杀战已经告一段落了，还劳动了被倒霉牵连的蓝雨副队与他们一同体验网游里被围追堵截的刺激生活，私下里叶修和张新杰韩文清交了一次手，达成不再参与角逐副本记录的默契。
当然叶修并不苦恼以后会失去稀有材料的大单来源，因为他在追杀战途中挖掘出了一个有意思的理论派玩家昧光，有昧光细致勤恳地笔耕不缀，叶修只需多研究几回副本，就能把昧光版本的傻瓜攻略修改成挑战副本记录的极限流通关攻略。
从此以后，对于在第十区扩张势力抱有野心的那些大公会来说，如果不用稀有材料与叶修换得副本攻略，就代表他们在副本记录的竞赛中落于他人一步。然而对于相互间为竞争关系的大公会们来说，他们也不可能做到联合抵制叶修的副本攻略，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哪家公会私底下偷偷地就找了叶修交易。
兜兜转转，那些公会大佬们挫败地发现，还是让叶修得了渔翁之利。
区别只在于像是中草堂、霸气雄图和蓝溪阁这种因缘巧合下获知了叶修身份的公会，他们更有理由自我安慰罢了。
不过相比于前段时间与各大公会联盟那段追杀反追杀的斗智斗勇，与职业战队队员车轮战PK，还有钻研副本记录打法的紧张日程，这两天安稳练级的时光就显得有些平淡得无趣了……至少叶修猜到唐柔大概会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个很有进取心的妹子，争强好胜，逆境与挑战才是点燃她的热情的源动力。
叶修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怎么？你喜欢君莫笑吗？”有些自得的像是社区老大爷谈起他名校毕业的儿子时的语气。
唐柔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语气说：“我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打破了次元壁？”叶修表示他很懂某些专用术语。
“嗯……荣耀也挺有意思的。”唐柔说完瞟了一眼电脑屏幕，不客气地表示，“就是练级太麻烦了。”
叶修哈哈笑起来，然后看了眼系统日历，说：“不巧了，君莫笑最近应该挺忙的。”
“账号有什么可忙的？”唐柔不明所以。
“在我们看来可能他只是个游戏账号，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啊，真正的荣耀世界……以另一种形式生活着。”叶修的语气也有些好奇的意味，唐柔瞥了他一眼，见青年单手撑着下颔，心情很愉快的模样侃侃而谈，“一叶之秋跟我说过，说他住在伊斯尔天山的古堡里……你还没登过神之领域的服务器，这是个独立于第一区到第十区这些普通区的特殊服务器，全区共通，只有通过一些任务挑战的玩家才能进入，地图和副本都与普通区不同。伊斯尔天山是一个名为天空之城的70级主城旁边的练级区地图，那个城堡在我们的游戏里只是涉及某个寻物任务的中转点。”
“这听起来好像是小说里的不同位面。”唐柔听得兴致勃勃，激动地说，“我们这个荣耀游戏，其实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君莫笑那些账号穿越了空间的壁障，然后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叶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半晌：“可能有些近似……不过我们这边对他们那边的影响能力占了主导地位，就比方说我这边给装备升级，君莫笑手中的武器也会跟着提升，但是他在那边自己获得的东西就不会出现在游戏账号的仓库里。”
“真要凭空出现什么稀有材料，这就变成灵异游戏了吧？”唐柔吐槽了一句，起身去倒水喝，“真想知道是什么游戏公司才做得出这么特别的游戏，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特异之处？”
“谁知道呢？我们只是普通玩家，只好把任务就交给专业人士了。”叶修见唐柔走远，趁机点了根烟，“职业平衡修改，节日活动，开放等级和新地图……对于各种游戏公司来说都算是寻常至极的运营方式，一想到竟然能影响到另一个世界……嗯，非常神奇。”
他还记得八年前一叶之秋第一次现身以后，陶轩报警，然后出现的不是当地警方，而是自称归属于国家特殊部门的人员，后来也不知道他们调查出了什么没有，高人气账号具现化的情况越来越多，渐渐成为荣耀职业圈内部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极偶尔有少量影像照片流入公众平台，也会很快以PS、Cosplay爱好者一类的说明淹没在信息的浪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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