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楚越眉头一皱。
无论哪个时代，样貌对于女孩子而言都是非常重要。这道伤口一看就是指甲挠的，究竟是谁下了如此狠手？
“我，我摔了一跤，脸……挂在石头上了……”她怕楚越不信，还特别强调：“楚先生，我真没事儿！养两天就好了！”
艾家小妹的解释说得磕磕巴巴，一听就是再撒谎。楚越叹气，回头看看床上熟睡的少爷。能让她说谎维护的人，也就只有老管家，和床上这位。
艾家小妹很聪明，楚越转头是就明白瞒不住。
她立刻为哥哥辩护：“先生，我哥这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怪他！”
毒瘾发作后他做的事并不是哥哥的本意。她不希望楚先生对他哥哥失望。
“都是我的错……”艾家小妹开始抽泣：“这几天我都偷偷来看你们，我一直在学你压制我哥的方法，毕竟你不能守着我哥一辈子。我想像先生一样帮他……看他好好转转……就想试试……”
她的行为很愚蠢，若是先生因此不管哥哥，那该怎么办？
楚越很心疼这小姑娘，虽然办了蠢事，但她的出发点是没错。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一辈子守着他。”楚越说道：“所以，我教你武艺，以后，若是你个再复吸，就由你管他。”
艾家小妹止住了眼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越。
他说要教她武艺？这是真的吗？
女子也能习武防身？
楚越问：“想学吗？”
艾家小妹点头如捣蒜：“想！”
“那记住别叫苦。”楚越笑道。
“嗯！”
*
时间过去不到两个月，艾少爷如今隔个五天，七天才会犯一次毒瘾，这个记录已经非常了不起。
艾家小妹也跟在楚越身后练了一个月武术。
他们是站在这条街中间的宽敞大坝子里习武，所有人都能看见。
被群众们围观，那是常事。
“习武……真的好吗？”艾家小妹疑惑道。
有那些嘴碎的八婆嚼舌根，说她一天到晚跟着一个男人是不要脸，还说她习武是伤风败俗。
她是为了哥哥坚持，可哥哥现在已经要好了。
“没什么好不好，只不过习武对你来说很有必要。”楚越耐心地分析道：“你哥哥有鸦片瘾，说不定哪个时候就复吸了。到时候，我若不在了，他毒瘾一发作谁来制服他？谁来保护你，保护老管家？”
艾家小妹低垂着头，哥哥是顶梁柱，可这根顶梁柱靠不住。没有人保护自己。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再说了，世道艰难。你一个女孩子更改学点防身的武艺，不求上战场大杀四方，只求一个自保能力。”楚越劝。
谁最需要武学？谁需要他？
答案是艾家小妹这样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武术对于手拿枪械的士兵是鸡肋，对他艾家小妹这样的弱者，却是保命的手段。
“我学！再苦再累，我都学！”原本有些动摇的艾家小妹坚定了信念。
楚越带艾小妹练舞，三天五天大家还当笑话看。时间一久，习以为常后，所有人都有些好奇。
当艾小妹的拳法套路渐渐有了模样，围观群众都忍不住想加入。
小孩子脑子里不存在不好意思，他们就冲着英雄的名头去了。问过楚越，他不反对，也就一起习武。
原本只教一个女孩，后来又拖了十多个小女孩、小小子。
有那么几个妇人也动了心。跟着英雄习武，多么难得机会，上去胡乱学点，出去也就能吹好半天。
抱着这样的目的，几位大嫂子笑声朗朗，直接开口问：“大英雄，你也教我们几招如何？”
楚越笑容温和，当即答应：“叫我小越就好，只要你们想学，我自然乐意教。”
于是，楚越的队伍就这么壮大起来。
一条街的妇女、儿童，还有一些闲在家中无事可做的老人，都开始学习防身术。
没人真的想要练出个什么名堂，只当做锻炼身体，松松筋骨。
就这么坚持了两三个月，大家发现学到的武艺有了用处。赶跑了地痞流氓，抓到了小偷，身体也健康了不少。
贺钦做了一次报道，他们这条街算是出了名。
忽然间，这附近都变得很安全，因为街里每个人都不好惹。
*
楚越忐忑地站在贺钦门外，数次欲敲响房门，却又叹息放弃。
自那晚他和贺钦的吻被打断，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什么进展。自己突然作出决定，也不知道贺钦会怎么想。
鼓足了勇气，楚越再次敲门。
还没碰到门板，禁闭的房门忽然就开了。
贺钦见到楚越，十分欣喜：“小越，有事儿吗？”
明明同住一个地方，他们却各自专注自己的工作，每天碰个面都难。
“我……收到了一份邀请。”楚越将一叠信纸交给贺钦。
贺钦尽量平静地翻看信件。
这是一封来自旧都新式女校的书信。娟秀的字迹用诚恳的语调邀请楚越前去教学生武艺，女孩子们都渴望学习保护自己的方法。
这个世界，习武练功还是男人的事，很少听见有好人家的姑娘习武，绝大部分的武师也拒绝向女性传授武艺。
楚越带出一条街的学徒，不论男女，不论年龄。这点经过贺钦的宣传在大夏广为人知。
女校的学生激动地发出邀请。书信的下方，有超过百位女学生的签名。
“你要走了？”贺钦非常不舍。
“嗯！”楚越点头。这是他想要做的事。
“那我怎么办？”贺钦淡淡地说道。
楚越很紧张地说道：“跟着我一起，继续做独家报道？”
贺钦愣了几秒，勇敢地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楚越反问。
贺钦深呼吸，拉着楚越手问：“与我缔结盟约，你我如夫妻般相伴，共度一生，生死相随的意思。”
楚越什么也没说，径直投入贺钦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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