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时分, 窗外雷声雨声大作。
寂静的房间内手机铃声响起，有些渗人。
贺钦对七月十五的重视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楚越，他心里有点发毛。
点亮床头灯，伸手拿起不停作响的手机。
屏幕上出现“臭老爸”三个字, 还带着一张他很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做搞怪表情的照片。
是爸爸！
楚越瞬间放宽了心，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挺开心的按下接听键，楚越还没来得及问候，电话那端的声音就颇为激动地讲起来。
“儿子, 还没睡吗？”电话另一端的傻父亲正偷着乐。
楚越笑出声, 说道：“还没呀，这不天天都等你电话吗？”
这一通电话, 原主和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原主从小失去了妈妈, 被爸爸一手带大。
他爸爸又从事特种职业，等他稍微大点就重返岗位。
爸爸在外执行任务, 三年两年见不到人是正常的。以往每年还能一年打两三个电话，但这几年任务特殊，一年都不见得能联络上一次。
原主虽然偶尔也会抱怨, 但还是非常能理解父亲的工作。他专注于舞蹈时也会顾不上其他。
很多外人背地里也数落楚爸爸不负责，但原主却不这么认为。世界上亲子相处模式有很多种，不在身边, 并不代表没有关爱。
虽然隔得很远, 爸爸确实有好好照顾他。楚越从来不用为生活费发愁, 一成年就在大学附近拥有一套很大的房子和以及丰富的存款。
物质上他从来不缺。每回重大的表演结束, 他都能收到爸爸祝贺的花束和卡片, 还能不定期的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上面都留着关切的话。
他有个很关心自己的爸爸，哪怕他不能时时陪伴在身边。
长时间的分离不见面并没有让俩父子感情疏离，通话时依旧亲密不见，就像没有分开过那般。
“小越，练舞的事情别把自己逼太急了，身体健康、生活规律才是最重要的。”楚爸爸嘱咐道。
“爸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像以前那样玩命就成。”楚越忍不住提醒。
楚爸爸几乎都在外面执行任务，也有回来休息的时候，但那代表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电话的另一端，楚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放心吧儿子，我一定注意。你看我这些年就没受伤不是吗？”
“那就好。不过，你也该考虑考虑退休的问题，回来我养你。”楚越认真说道。
老父亲在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危险的事情，想起来就很不安的。
楚爸爸立刻嘻嘻哈哈对着儿子一通猛夸，把楚越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然后退休的话题就被他给如此糊弄过去。
“对了儿子，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楚爸爸认真说道：“咱们家的传家宝放银行保险柜好多年，好像已经过期很久，天亮了你去看看有没有被银行给处理了？”
“传家宝？”楚越问道，他从来没听说什么传家宝。
“准确说来，是你妈妈的遗物，据说是她家里祖上多少辈传下来的宝贝，要传给你和你的后代的。”楚爸爸交代。
楚越摇头，他觉得爸爸有时候挺不靠谱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提前告诉他才对。
“在哪家银行？有电话吗？”楚越问。
“电话不记得了，我放在公主墓西四路十三站朝阳银行。我用你的名字和证件存的，你直接去问就好。”楚爸爸交代。
“好，我记下了。”楚越决定白天就去看。
听爸爸的话，也不知道保险柜的租约过期多久，不会已经被人给处理了吧？
交代了重要的事情，父子又隔着电话多了聊了会儿天。时间本就不早，楚爸爸工作特殊也不能长时间煲电话粥。
要挂电话时，楚越挺不舍，情绪稍微有那么激动。
“好了，挂了早点睡吧。”楚爸爸劝道：“要不，我给你唱歌摇篮曲？”
想起楚爸爸荒腔走板没有一个音能唱好的摇篮曲，楚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爸爸，晚安。下次早点打电话。”楚越说了再见。
“好，儿子。我尽量。”
*
第二天一大早，做完了基本练习，楚越就准备出门。
临到家门口，楚越才想起贺钦的嘱咐。今天日子特殊，贺钦让他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楚越返回客厅，打114查询了朝阳银行的电话。可银行还没到上班时间，无人接听。
想想，他决定不能在家干等，还是尽早去一趟。
公主墓在B市边缘地带，一来一回全程轨道出行也要好去大半日的功夫。早点去早点回来。
哪怕是鬼节，这青天白日太阳暴晒，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出来闹事也要考虑考虑。
从家里到公主墓，光是坐地铁就花了快两个小时。
而出了地铁站口，想要找到西四路十三站又花了很长的时间。
明明是个很简单明了的地点，可出租车司机的GPS上却找不到定位。
楚越问了好多人，年轻人几乎都没听说这个地，不是直接说他记错了路，就是反问他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年纪稍大一点倒是有印象。西四路十三号听着就很熟悉，朝阳银行当然也常常被提起。
却奇怪的没有人记得那路到底怎么走。
最后是一个路边卖冰水的老大爷给了楚越提示。
“那地方改名了。四路通死路不吉利，十三号在外国人眼里也不吉利。”老大爷看了楚越一眼，再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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