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大内女侍卫和女官坐在几张桌子边,为首的一位便是宫中尚仪蔡琰。
宫中女官的地位略同于外面朝廷大臣,尚仪的地位跟外面礼部尚书的地位略通,内宫六尚都是内阁辅臣的族妹或女儿,地位崇高,是皇帝与皇子不可染指、不可冒犯的。
蔡琰看着洋溢着一脸幸福笑容的吴瑕和吕布,心中越发苦涩,举起酒樽:“各位姐妹,今天是我们的好姐妹吴瑕的大喜之日,咱们来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些女官、女侍卫都清楚蔡琰和吕布之间的事情,知道蔡琰贵为太师之女,不会那么随便低头下嫁,偏偏吕布在表露过想娶蔡琰为妻遭到其他世家大臣一直反对之后也没有再继续努力,可天下人都知道蔡琰乃是吕布的禁脔,卫仲道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敢来向蔡琰提亲,蔡琰和吕布的事情就一直这样悬着,最残忍的是,蔡琰参加了甄姜跟吕布的婚礼,还要再来参加吴瑕跟吕布的婚礼。
貂蝉身为尚功,坐在蔡琰身边,一把夺过蔡琰手中的酒樽:“蔡姐姐,你已喝了七八樽,再喝就要醉了!”
蔡琰苦涩一笑道:“貂蝉妹妹,你说我蔡琰有哪里不对,任由他来轻贱?!”
貂蝉叹息道:“蔡姐姐,大将军他肩负军国大事,日理万机,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蔡姐姐多担待些!”
蔡琰从貂蝉手里重又夺过酒樽,一饮而尽:“貂蝉妹妹,你说的不对,他每次出去都会往府中带回一个绝色佳人,如此好色,却不把我放在心上,难道我蔡琰果真长得貌陋?!”
蔡琰轻抚着自己的脸蛋,看看貂蝉的面容,不觉有几分自惭形秽:“以妹妹这样的倾国美貌,尚且不被那人看重,我这蒲柳之姿,还是莫要让他碍眼了!”蔡琰认为吕布认识貂蝉早于吴瑕,可吕布却纳吴瑕为妾,貂蝉尚未被吕布确立名分,明显吕布不看重貂蝉,她却不知道吕布是按照美人的年龄来算的。
貂蝉轻轻一叹道:“姐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在我们这些女子之中,夫君最喜欢的便是姐姐,正因为太过喜欢,所以他才患得患失,不知该如何应对,夫君每次从太师府回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我猜,他是见到你了,才那么欢喜!”
蔡琰轻轻摇摇头道:“妹妹,你莫要哄我,他心里若是有我,对我就不会那么淡然。”
貂蝉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得叹息道:“你很快就会知道夫君的真心了。大将军明日要纳我为妾,姐姐你能来为我庆贺吗?”
蔡琰眼神黯淡,娶了甄姜以后,应该轮到自己了吧,没有看到吕布有任何表示,娶了吴瑕,应该轮到自己了吧,还是没看他有任何行动,蔡琰抑制不住满腔的幽怨:“那个杜秀娘呢?他何时迎她过门?”
貂蝉道:“后日大将军便会纳杜秀娘。”
“什么?!”蔡琰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怨愤,把酒樽砰地丢在桌子上:“我呢?!”
蔡琰又倒了一樽酒,一饮而尽,然后腾地站起身,径直走到吕布面前:“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吕布看蔡琰极度幽怨的表情,猜得出蔡琰的来意,但他最近一个多月一直表现出对蔡琰没兴趣,欲擒故纵之策还没到达最后拉网生擒的阶段,他便故意装傻,惊问道:“文姬,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蔡琰自负才学过人,生性孤傲清高,平时总是不假辞色,清秀淡雅的脸上从来都是波澜不惊,这一次,她饮了好几杯杏花春,晕红的脸上泛起愠怒之色:“吕奉先,你明知故问!”
吕布做出无奈样:“蔡文姬,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儿吗?”
蔡琰被吕布的装傻充愣给气炸了,自己本来是一个才色双绝的高门名媛,本来有美好的姻缘等着自己,就因为你吕布前一阵子乱折腾,搞得全天下的世家子弟都知道我蔡琰是你吕布的禁脔,你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我牢牢地困在你的身上,让我不得动弹,现在你却装无辜,不想负责任!
蔡琰杏眼圆翻,柳眉倒竖,樱唇怒张:“吕奉先,你到底娶不娶我!”
本来宴席上,大家都在互相谈笑,场面十分喧闹,蔡琰这一嗓子打破喧闹,场面陡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所措地看着正在对持着的蔡琰和吕布。
作为蔡琰的好姐妹,吴瑕其实是衷心希望蔡琰能够嫁给吕布,蔡琰不仅是她的同乡,不仅是她在大内的同僚,也是她的至交好友,若是蔡琰嫁给了吕布,吴瑕在吕布的后-宫里就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可以不惧甄姜和严琳的排挤打压,心里既然这样想着,吴瑕就丝毫没有觉得她遭到了冒犯,而是笑咪咪地看着蔡琰和吕布。
严琳、甄姜、貂蝉、杜秀娘也都笑眯眯地看着蔡琰和吕布,她们知道蔡琰绝对会来到吕布的身边,却没有想到蔡琰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说破,现在就看自家这个宝贝夫君该如何应对了。
蔡琰已经不顾脸面,直抒胸臆,吕布自然也不好再拿腔作调,对蔡琰躬身一礼:“吕布多谢蔡大小姐抬爱,只是我家中已有两妻一妾,未来两日也将要再纳两妾,不知蔡大小姐愿不愿意做我吕布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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