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池肉林，一夜笙歌。
乐思顶着那张在《指环王》中见过的脸，穿上国师的朝服，坐在宴席中。
她从来没想过，在凯兰崔尔女王的水镜中看到的，会是自己的脸。
因为除了眉眼以外，其余部位长得太不像四岁时候的她了。
这张脸五官很精致，就是看着太冷。
笑起来的话，好看是好看，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正这几天在朝歌，乐思倒是没见过有人对她这副容貌感兴趣的。
大概就是那种‘漂亮美丽却不讨人喜欢’的长相吧。
乐思觉得这跟自己可爱的好宝宝人设一点都不符合，但长得美她是满意了，她就没有再管这个外貌，顺其自然。
如今坐在这，只专心吃着烤全羊。
虽然身体长大了，但乐思知道自己实际年龄还小，所以她没有跟着喝酒。
她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还偶尔抬头看看美女跳舞的表演，这些种种，都使得她冰山美人的形象更加幻灭。
但这让某些人有了上前攀谈的欲望。
纣王的两位宠臣——费仲和尤浑待在乐思的身侧，嘘寒问暖。
费仲谄笑：“国师，为何不饮一杯？这美酒难得啊，宫外可喝不到。”
乐思摆摆手，嘴里吃着肉含糊道：“我还小，不能喝酒，你们喜欢多喝点呀。”
全喝完，就不会有人烦她了。
费仲看尤浑一眼，后者接到目光，便说：“国师真会说笑，我们可是听说你已经上千岁了，何来年纪小一说？”
乐思一顿，擦了擦嘴，说：“你们不知道，神仙年龄不这么算，我要到……两千岁，才能成人呢。”
又是熟悉的睁眼说瞎话。
费仲听了，哎哟一声：“看来是我俩孤陋寡闻了，那国师多吃肉，多吃点。”
尤浑也附和。
乐思奇怪道：“你们不看美女吗？”
为什么老在她身边转悠？
费仲与尤浑对视之后，眼珠子狡黠一转，说：“国师，你我皆效忠于大王，都是同僚，日后还望国师多加照拂。”
乐思看看费仲，看看尤浑，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想和我结盟？”
费仲和尤浑对着她，心照不宣地笑：“哪里的话，国师请吃肉。”
说着，他们凑到乐思的耳边低语。
乐思听到有钱拿，感觉不错，便笑着接下了他们递过来的那盘肉。
纣王饮下一杯酒，看到远处费仲和尤浑围在乐思两侧，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推开美人递来的酒爵，扬声问道：“国师，明日太师要率兵讨伐西岐，你可算算卦象如何？”
费仲和尤浑见大王要与乐思对话，就自觉地退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闻仲闻太师也在宴席中。
他本来是不受周围所扰，眼观鼻鼻观心，独自在那喝酒，此时听到大王提起自己，便把目光放到新晋国师身上。
他与乐思不曾往来，却也听过此人，能力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忠心与否。
苏妲己本在一旁玩水，听见纣王的话，便迈着婀娜的步伐过来，轻车熟路地坐进纣王的怀里，朝乐思宣示主权。
乐思没留意苏妲己的举动，只加快嚼了嚼口中的肉，等全部吞下后才回道：“大王，你是说现在吗？”
苏妲己瞪了乐思一眼：“大王叫你做，你就做，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纣王闻言，轻轻拍了拍苏妲己的肩，示意她别动气。
苏妲己哼了一声，靠在他肩头。
“好吧。”乐思拿布擦干净手，命宫人把龟甲等算卦用的东西般来摆放好。
乐思回忆完竹简里的笔记，仔细掐着指头，有条不紊地推演算卦。
在数学方面，乐思最高只在地球上看过代数的书，算卦可比方程难多了。
算到最后，龟甲上卦象指向大凶，同时，一句话出现在乐思的脑海——
用尽机谋扶帝业，上天垂象不能成。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能成啊。
乐思抬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纣王和其他人，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才行。
她虽然有很多人情世故不懂，但这不代表她傻，人家要出征，自己却说大凶不能成，那不是找打嘛。
“这个卦象啊，不好说，事在人为，这个……臣认为……这个……”
乐思将尾音拖得巨长，给大脑留出足够的时间飞速运转，忽然灵机一动。
她故意咬文嚼字道：“太师骁勇善战，但军中能人异士太少，臣可以去找些道友相助，如此胜算会大一些。”
乐思学电视上那些睿智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哦不对，她没有，于是她改成摸了摸下巴，然后频频点头，想以此加重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她这样说也没错，按照概率来说，胜算确实大了，不过是从0%到1%的区别而已，胜算再大也还是会败。
闻太师见乐思磕磕绊绊，不由冷笑：“老夫先谢过国师的好意了，不过老夫想知道这卦象究竟如何？老夫也懂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老夫看看。”
乐思顿时怔忪：“你也懂？”
“自然。”闻太师起身，朝她这里走来，似乎想看龟甲上的卦象。
乐思连忙上前捂住龟甲，掩在袖中的手偷偷施展法术抹掉卦象。
“哎呀，没什么好看的，算卦嘛，就那样，太师还是好好准备明天出征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相信归相信，你最后还是会输。
不过正好，参与了这场战争，还死了，不就能列入封神榜的名单了嘛。
乐思想着，只剩三百六十四人了。
她把视线放到费仲和尤浑身上，有机会把这两个也哄骗过去。
纣王见自己的太师和国师相持不下，未免两人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他便主动拂袖开口：“好了，国师既已算得结果，就不必劳烦太师再算了，出征之事，国师要多多协助太师。”
乐思和闻仲：“是，大王。”
苏妲己瞟了一眼他们，娇滴滴地对纣王说：“大王，宴席之上就别再谈国事了，白白扫了兴致，来，妾身喂大王饮酒，今晚好眠，方能养足精神。”
“御妻所言极是。”纣王被喂下一爵酒，看向苏妲己的眼中饱含宠溺。
乐思看着纣王和苏妲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也那样恩爱。
唯一的区别是，她父亲不是暴君，否则她母亲肯定是一代祸国妖姬了。
苏妲己搂着纣王的脖子咯咯笑，分出一个眼神瞥向紧盯他们的乐思。
乐思突然被瞪一眼，还挺莫名其妙。
听完纣王的话，还在乐思身前的太师朝她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乐思这才收回捂住龟甲的手，然后赶紧命人把这些龟甲等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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