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缓缓从鼻子里流出来，让对面的姑娘看愣了。
“小宋。”容白低声叫道。
宋辞呆傻的抬头，以为自己流鼻涕了，忙吸了一口，“怎么了？”
容白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的头保持扬起的姿势，语气不明道，“你流鼻血了。”
“啊？”宋辞吓了一跳，忙用手摸了一把，摊手一看，果然看见了血色，痛心疾首，“好家伙，那大补的东西果然不能乱吃！”
从没给人费心思准备过补品的容白头一次心血来潮，却把宋辞喂得两行鼻血不断，又躺回床榻上去了。
宋辞两手各拽着一条沾血的布巾，隔一会儿擦一下，扭头问容白，“容大爷，我这鼻血啥时候能停？我头晕。”
容白坐在床头道，“你这是看见那些姑娘过于兴奋了，等你不兴奋时，鼻血自然就停了。”
“可是我感觉我已经不兴奋了啊。”宋辞回想起方才在街上，那个姑娘大声取笑他的模样，反而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我也没对她兴奋，就是补品吃的太多了，那会就是来一只剃光了毛的狗，我也一样会流鼻血。”
“那便是怪我给你吃补品？”容白用手托着下巴趴在床上，低低问，“还感觉难受吗？”
“你也是出于好心，但是我身子太弱了，这不怪你。”宋辞翻了个身，侧身对着容白，“容大爷，我从方才开始就感觉到城里的妖气加重了，是不是因为城门要开的原因？”
“应该就是今晚。”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对视的时候能够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瞳孔以及眼睛里的倒影，容白道，“你的血会引起百妖躁动，在鼻血停流之前，你只能呆在这间房里。”
宋辞倒没在意，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只是一想到要进妖门，他难免有些激动，“不知道妖界是什么模样，会不会跟我们人界一样呢？”
“比人界要漂亮。”容白道。
“你去过妖界吗？”宋辞问。
容白思考了一下，答道，“我在那住过一段时间。”
“是不是很危险？”宋辞匆忙用布巾抹了下鼻子，兴致高涨的跟容白讨论起了妖界。
破了阵法之后，容白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他的话变多了，以前跟他待在一起几天，也没听他说几句话，这对宋辞来说是个顶好的转变，至少说明两个人关系更近一步了。
“我觉得一般。”容白语气很随意，脑中浮现他坐上王座时，脚下跪着黑压压一片妖怪的场景，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待人很恭敬。”
“那些妖怪竟这般有礼节？”宋辞很是惊讶，“从没听说过。”
“我亲眼所见。”容白倒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对宋辞道，“待你进了妖界之后就知道了，总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那我还真有点期待。”宋辞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心中感叹命运多变，一个月前他还对妖界恐惧至极，一边害怕却又一边寻找，强迫自己对面对。
然而一个月后，他却能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思及他现在能够轻松在掌心中幻化出一小缕蓝色的火焰，这些成长和安心毫无疑问全是拜容白所赐。
“容大爷，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待出了妖界之后，我必倾尽全力帮你。”动容间，宋辞忍不住许诺。
容白听后笑了，“不用，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宋辞一时间没想起来，迷茫道，“什么时候？”
容白却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岔开了话题，“你先好好休息，以免夜里没有力气过妖门。”
宋辞点点头，又翻身平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抹着鼻子，直到鼻血彻底停了之后，他又突来困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待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亮高挂，妖气浓重到宋辞在神识回神的一瞬间，便彻底苏醒了过来，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就见房中燃着柔和的烛光。
他下意识朝桌边看去，果然看见了正盯着他的容白，他笑道，“我正想喊你呢，你就自己醒了。”
宋辞没说话，眼睛却在容白周围打了个转，桌上是空的，茶水甜点瓜子，什么也没有，他不禁纳闷起来，容白这样坐着多久了？坐着干什么呢？
宋辞掀被子下床，不得不说那些补品还是有用的，虽然折腾了他一会儿，但是这会儿他精神气足得厉害，再没有感觉头晕眼花，体弱气虚了。
“容大爷，妖门是不是要开了？妖气好重。”他下床穿好鞋，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就见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数盏灯仍旧亮着。
容白走过来，抬手将窗子完全打开，月光洒进来，像一层纯色的银衣，披在两人身上，他道，“就快了。”
宋辞摩拳擦掌，嘟囔着，“太好了，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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