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这里居然有冰!
黑衣随从接过钥匙之后,向大狗子道了一声谢:“多谢公子。”
大狗子收敛了心绪,既不亲切又不疏离地答道:“您多礼了。”
随后便关了冰库的门,又带了那随从去了一些其他的地方,之后便去练武了。
……而一直被忽略的二狗子,去了刀疤脸和结巴的房间,叮嘱了他们好好养伤,又告诉了他们宅子里面有贵客来的消息。
——铁木长渊他们来了之后,院子里又不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而刀疤脸和结巴又不是聋子,他们自然是知道宅子里面有人来了。
与其让他们去猜,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二狗子连同之后的计划,也告诉了刀疤脸与结巴一部分,那就是:
他们将要去到京师,然后在大殿之上,指证漳州知府铁木长瀚,乃是这一次平洲少年遇害案的元凶。
——若是他们真的去了大殿之上指证的话,因为他们本身也杀了不少的少年,并且,他们原本还是漳州死牢的囚犯,所以,估计,他们指证完了之后,就得被处死。
刀疤脸和结巴都知道他们最后的结果。
可是,就算是结果真是这样,他们又能怎样呢?
他们原本就应该死了,跟着自己的众多弟兄一起。
是那个小神医把他们救了回来。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是不是原本他们就应该死去,只是,他们死掉的那些弟兄们太不甘心,所以,才将最后的一口气,都渡到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活了下来,让他们来替那些死掉的弟兄伸冤?
他们原本是漳州的子民,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官差们抓去,成了死囚。
后来,又被迫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在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时,从来不觉得愧疚。
——他们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啊!
可是,一朝梦醒,如今他们才明白:
这个世道,没有他们的活路!
天道不公,但谁说,被沦为玩物的蝼蚁,不能跳起来撕咬下那些高高在上的畜生,他们喉咙上的一块肉?
如今二狗子将关于刀疤脸和结巴的那一部分计划,告知了他们。
其实也是在有意地提醒刀疤脸和结巴他们两人的结局。
但刀疤脸和结巴他们两人,心意已定。
一个人,掉入河里,之所以会溺死,是因为他们奋力地向着岸边游,头刚刚冒出了一点点的水面,紧接着,便是一阵一阵的浪头。
他们刚刚看到一点点的希望,紧接着,那希望便被淹没,更大的苦难袭来。
一次又一次,最后,掉入河里的人,才放弃了挣扎。
就像如今,刀疤脸和结巴他们,为了活下去,努力了太久了。
为了活下去,他们努力地杀着那些无辜的人,一杀,就杀了三年。
如今,刀疤脸和结巴他们两人,差点死去。
他们之前,为了活下去,拼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
如今,他们忽然顿悟,与其他被卸磨杀掉的同伴相比,他们能够反咬在背后掌控他们的人一口,已经算得上是莫大的幸运了。
所以,即使是二狗子有意提醒了他们,他们也并没有生出退意。
——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他们知道,他们身上的伤,即使是痊愈,也依旧会留下许多的疤。
——那是那个小神医故意的。
虽然小神医治好了他们的伤,可是没有给他们祛疤的药。
就是要让那些疤留着,成为他们到大殿之上,指证漳州知府的证据。
…………
铁木长渊见到属下给他送来了冰的时候,也是颇为诧异。
属下走了之后,一直跟在铁木长渊身边的那个壮硕汉子,一边看着摆在房间里的冰,一边似乎是有一些惋惜:“唉,其实,这样看来的话,大狗公子在平洲的生活,过得还是挺好的。
到时候他去了京师,就过不了这样太平的日子了……”
壮硕汉子每日里跟在铁木长渊的身边,是铁木长渊的贴身护卫。
他跟铁木长渊的关系,也是十分的要好。
遇上铁木家小辈的事情,如今他又用上了冰,内心里对大狗子感到亲近,一时感慨,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话一说完,壮硕汉子才察觉到他这话说的不妥:
他说大狗公子在这儿过得好,在京师就要过得不好——
那想要大狗公子回京师认祖归宗的主人,岂不是内心里要不高兴?
于是,他赶紧止住了声。
顺便还看了他家主人一眼。
铁木长渊听了壮硕汉子的话,却是笑了一声。
这笑不是高兴的笑,而是有些冷。
他眯了眯眼睛,道:“他的命运本该如此。
若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那么,命运,便不叫命运了。”
壮硕汉子对大狗子以及大狗子的父亲两人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家主人这话是何意。
不过,即使是他心里疑惑,却也是没有再开口问关于大狗子的事情。
他附和了一声:“主人说的是。”
铁木长渊这时候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没有开口了。
壮硕汉子便开始给铁木长渊整理房间。
…………
临尧城的外面,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里。
生得明眸善睐的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十分的吃惊。
她问男人道:“什么?家主哥哥这么快就要回京师?”
男人点了点头,道:“对啊。人家找到了侄子,自然是要快点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胡庆丰这样说,是为了表现铁木长渊对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孩子的重视。
——从而,也将铁木长渊那些,连他也不告诉的秘密给掩藏了去。
铁木绵儿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却也没有怀疑。
——毕竟铁木家的嫡子,还是很珍贵的。
家主哥哥重视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也是等到胡庆丰再说了一遍大狗子,铁木绵儿才反应过来:“唔,那大狗疱师,真的是我们铁木家的嫡系吗?”
胡庆丰道:“这是你家主哥哥亲自确认的。”
铁木绵儿点点头,又有些疑惑:“不过,为何我们铁木家的嫡系,会流落在外,并且这么多年,我们铁木家都没有人提起过呢?”
胡庆丰摆摆手:“这个,你就要去问你家主哥哥了。
师兄他口严得很,连我都不告诉。”
一边说着,胡庆丰狠狠咬了一筷子菜。
铁木绵儿听了,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才喃喃道:“啊,这样看来的话,家主哥哥他是不打算插手平洲的事情了?”
胡庆丰又夹了一筷子菜,听了铁木绵儿的话之后,胡庆丰“哼”了一声,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道:“绵儿,你不懂,如今这平洲,特别是这临尧城,乱得很。
师兄他要是收下了平洲,那不是占便宜,那叫收拾烂摊子,你晓得吧?
师兄是明白人,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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